岁月如歌 童年赶集 2016年01月17日  

  ■ 曾 洁

  冬天,瑟瑟西风吹过流年,漾着碧波清漪,亦掀起了岁月的波澜,一剪又一剪的生活故事被切成过往的篇章。

  我的家乡——赤楼村,在海南岛乐东西南部的大山脚下,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那时,交通不方便,没有班车,也没有“三脚猫”,到七、八公里路远的集市也得步行。小时候,在我的记忆中,每年春节前几天都要出一趟远门到九所赶集,卖点米所得的钱用一点买菜回来过年。所以,头一天要赶集卖的两斗大米,父亲母亲先给我准备好,分在两个布袋里,缚在一根扁担两头。然后,第二天早晨我就起程了。

  挑着两小半袋大米,迈开步奔向七、八公里之外的集市。不知为什么,那天我脚上有使不完的劲儿,竟然不觉得肩上的重担。不久,九所集市就在眼前了,我非常高兴。

  赶集的人真多,很多人都来市场卖米的,人和米排成两行长长的队伍。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乡村有了色彩,有了韵律。我等了半天讨价还价全以三毛钱一升米卖出,卖出的米所得六元钱,非常开心。而后,我用一角钱买了一碗“凉粉”吃,还买了几个杨桃。接着又给家里买过年的菜:椰花菜、白萝卜、冬瓜、米粉线、生姜、蒜头、葱。这时我发现太阳已西斜,所以决定早点回家。正当我开开心心回家时,我父亲的一个学生(他已参加工作)送给我两斤粮票,并吩咐我买几个包子吃。在物质和精神都匮乏的年代,上“消费社”吃饭,简直是一种奢侈的消费。于是我把粮票珍藏起来,觉得真好,仿佛是一个时代的共鸣。所以在那当下,我立刻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好好读书,将来有一份好的工作,拥有钱拥有粮票。那位大哥送我的不仅仅是粮票,而是一份希望,一份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了。父亲母亲问我,肩膀疼吗?累不累?我说,不疼也不累。

  童年以苦为乐。成长的底色是苦涩的,像一幅美好的油画,在深沉的、接近深蓝底色上,覆盖一层层颜料,色彩渐次明亮,风风雨雨后,乡间的茉莉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