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剧照
《无问西东》剧照
文\本刊特约撰稿 张紫星电影《无问西东》，片名取自清华大学校歌中的一句歌词：“立德立言，无问西东”。这部为了庆祝清华大学百年校庆而拍摄的电影，把历史的厚重和现实的繁芜交织在一起，穿破岁月的藩篱触及心灵。
《无问西东》导演李芳芳说，电影中的这句台词最能表达她的创作主题：“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愿你在迷茫时记得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站在选择的岔路口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这是电影《无问西东》的开头和结尾都出现的一句话。
《无问西东》讲述了几个清华大学出身的年轻人满怀渴望，在四个时代一路前行的故事。这部影片采用三分实七分虚的形式，把真实历史和虚构写意结合在一起，力图传递出这样的信息：生而为人，应让情感至真，应让道义双全，不负家国，无愧内心。
影片中，生活在现代的张果果，深陷于利益纠缠之中进退失据不能自拔，这不是他的本性，但他却感到无能为力。在现实利益面前，真诚坦荡似乎成为遥远的传说，这几乎是所有现代都市人在处理人际关系时都会面临的困境。最后，张果果通过救助一个因生下四胞胎生活陷入困顿的家庭，找到了真实的自我。
王敏佳和陈鹏的故事看似没有结局，但恰恰是这种留白使它成为四个故事中最值得回味的一个。从结构上看，王陈二人的爱情故事完整度比较高，符合大众普遍审美习惯。王敏佳和陈鹏的爱情故事，折射了特定年代的悲怆和伤痛，其老师和师母的纠葛则更具有现实意义。一个人的感情可不可以改变？当然可以，于是老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改变。而师母的宁为玉碎死不放手有错吗？她看似强悍无理的行为之下却裹挟着一个无法反驳的缘由——当初的承诺绝不可违背！从这个层面上去看，陈鹏对王敏佳的不离不弃则更显得弥足珍贵。
“不是华北之大容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而是整个国家都危亡了，我们要去当兵。”影片中，沈光耀的故事触动了很多人的心灵。在民族危亡之际，他必须做出人生的重大抉择，这也是千百年来仁人志士的共同起点和最终归宿。家国大义，在我们的历史上是永远超越个人得失的。追本溯源，中国今日之强大和崛起盖因始终有沈光耀、陈鹏这样的人甘于牺牲勇于奉献。民族利益高于一切，永远不是一句空话。
影片中，在日寇飞机轰炸的凶险环境中，老师们平和从容，坚持传道授业，学生们真诚向善求知若渴，这种淡定超脱与沈光耀驾机冲向敌舰的决绝果敢交相辉映，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一传统古训描绘到了极致。
吴岭澜的故事是四个故事中时间最早但也最为单薄的段落，反映了上世纪二十年代，中国知识分子在时代洪流面前遇到的人生难题。究竟是选择人们认为更有前途的理科，走实业兴国之路，还是听从内心的召唤，追寻塑造内心的文科？这既是吴岭澜的困惑，也是很多有识之士在时代潮流更迭之时的困惑。一百年后，事易时移天下承平，时代革新的浪潮依然会推动每个人做出不同的选择。
青春的迷茫和伤痛
《无问西东》讲述了不同时空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由近处着眼，从远处回归，围绕的是“青春”两个字。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青春不伤痛？它的本质并没有因为时代不同而有所改变，青春的抉择始终是人生要翻越的一座山岭。从这个层面看，电影《无问西东》与其创作的初衷高度契合。特别是王敏佳、陈鹏和沈光耀的两段故事，在情感塑造上都颇为出色，给人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能够比较贴切地反映出故事应具有的年代感。无论是借古喻今，还是感怀兴叹，这部电影都不失为具有强烈人文气息的作品。
《无问西东》以青春为主题，但其涵盖的内容又不仅仅是青春，家国大义忠孝仁悌、善恶交关人生抉择等内容都有涉及。从时代背景上看，它穿越百年时空，颇有制造出万千气象的野心。可以肯定地说，从创作初衷上去看，这是一部极具诚意的作品。
叙事上的不足
或许是因为导演要讲的东西太多，想要承载的景像过于宏大，从而导致了影片的四个故事衔接稍显生硬。尽管在四个不同时空的故事里，时间接近的两个故事之间总会发生某些关联，这种关联从电影创作角度可以称之为巧妙，但从现实情态出发也可以称之为生搬硬套。
电影的多线叙事需要极高的编导技巧，不仅在故事衔接上要符合逻辑，同时也对镜头切换、场景调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这个角度去看，《无问西东》的导演尚显功力不足。每个故事单独独立出来都不失为动人，但相互衔接的不流畅，则很容易让人出戏。
四个故事在人物原型和时代背景上其实都有迹可循，达到了虚实结合的创作高度。但人设的最终实现，离不开演员的表演。从《无问西东》第一节故事的设置上来看，张震实际上没有太多表现的机会。话题人物章子怡演技一直在线，毋庸置疑地成为本片最大的亮点。黄晓明影响力很大，但是在《无问西东》里的表现，只能说无功无过。反倒是出场时间不多的米雪把一个世家女子的修养和气度诠释得淋漓尽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无问西东》的表现并不完美，但不能因此而质疑它的诚意。“立德立言，无问西东”，从创作初衷上看，影片基本完成了它的任务，特别是当你触碰到时空深处那些让人心动的灵魂时，就会由衷地感受到创作者强烈的人文关怀和人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