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那么小，可以是一座座

　　从大海搬到陆地的城堡

　　她说，她没见过美人鱼

　　也没见过渔船被海浪击沉的那一刻

　　等了好久，海鸥没有出现

　　我想告诉她：海鸥的翅膀有魔法

　　可以在大海上不停歇地飞翔

　　海浪一层层涌向我们

　　她害怕，退后，欢喜，她想挣脱我的手

　　追逐，用她的脚丫和笑声

　　像另一只贝壳

　　没有霞光的时候，天空可以有

　　金黄的影子围住我们

　　当我们退回陆地，她便是大海

　　◎和鱼聊天的小男孩

　　鱼，在离开水之后失去记忆

　　它们身体已僵硬

　　唯有一条还保持最后的跳动

　　他爬上厨房里的垃圾桶

　　从洗菜盆中抓起一条鱼

　　抚摸着鱼身、鱼尾、鱼眼睛

　　用不完整的词句和鱼聊天

　　我摸索，在他的描述中——

　　死去的鱼得到安慰

　　死去的鱼是活着的

　　但我还不能告诉他：

　　鱼在沸水里的样子

　　鱼骨的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