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版:文 学 椰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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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3日 星期 [ 标题导航 ] [版面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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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怀古
■ 林贻文

  由嘉峪关市往西行驶十里许,便是著名的天下雄关———嘉峪关。嘉峪关与河北省的山海关遥遥相望,被称为万里长城上的两大著名关城。

  早上,车子在坎坷的泥土路上颠簸,跑得很慢,但我的心早已像离弦之箭,飞到了杀声震天的古战场。在寸草不长的千里戈壁,在逶迤连锦的长城脚下,在嘉峪关这块土地上,我仿佛看见几百年前的刀光剑影,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仿佛听见军马嘶鸣,丢盔弃甲,哀兵呻吟。 

  到嘉峪关参观,首先要经过长城的一个小关口,关口前是高低不平的土坡,一条马路穿过土坡进入关口,然后进入嘉峪关,当然这个关口也属于嘉峪关的区域。在这段长城的关口边,满目荒芜,沙尘四起,唯独有一棵长满百年老茧的古树,默默地站立在路边,高大倾斜的树身,丝纹不动的叶子,像个沧桑的老人,神情凝重,仿佛在向行人诉说着当年战争的惨烈及将士们的思乡情怀。

  我跟着导游穿过关口,然后登上嘉峪关城楼,只见高墙纵横,城堞林立,气壮山河;驻足近观,雕梁画栋,色彩艳丽,建筑精湛。关城四周地势平坦,远处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关城两翼,坚固的长城爬山越岭,蜿蜒逶迤,伸向远方。长城上峰墩众多,布局合理,形成了一个壁垒森严的军事防御体系。嘉峪关层楼重叠,飞檐凌空,巍峨宏伟,气势壮观。嘉峪关由内城、瓮城、外城、楼阁等建筑组成,重城并守,易守难攻。城墙上部设有垛口,形如碉堡,固若金汤。它是现存长城遗址中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

  我边走边看,轻轻抚摸着嘉峪关城的每一处砖石,每一个墙角,每一个楼梯,每一个门洞,心中充满了无限遐想和感慨。在这里,我透过心灵的窗口,仿佛看见了“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的故乡与边塞、妻女与征人离别的凄凉。在这块充满血腥的土地上,将士与远方亲人的思念,已经成为某一天的某一封信,或成为偶尔看见的南归的大雁。嘉峪关不仅仅留给人们的是筑城、戍边的历史,更是一部亲人思念的心灵史。

  走在嘉峪关的土地上,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忧怨的琵琶琴声。于是,思绪徒然穿过百年时光隧道,我来到了烽火连天的嘉峪关前,清晰地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子夜,明月高挂,无数堆篝火燃起,一群身披盔甲的将士,正欲端起月光杯盛满的葡萄酒送入口中时,突然,一阵哀婉凄凉的琵琶琴声断断续续传来,众将士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名士兵骑着马背,手弹琵琶琴,缓缓走来。他弹的是送别曲,又似是思乡调,哀婉沧凉,动人心肺,催人泪下。于是,众将士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约而同地眺望故乡那边深沉的夜空,眺望妻女那边无边的穹庐。突然,一名将官站起来大声喊道:弟兄们,一醉方休吧!到了这里就别想把命带回去了。于是,众将士个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情景,正是当时嘉峪关将士远离故土,艰苦守关,十去九不回的真实写照。正如王翰诗人所写“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当我离开嘉峪关时,已近傍晚,远处的祁连山仿佛隐去,千里戈壁风停沙止,天边残阳如血,红霞涌起,一幅“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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