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版:文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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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4日 星期 [ 标题导航 ] [版面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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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香
■ 王健强

  [ 浮世逸草 ]

  海南人过端午,习俗依旧。烧一大锅水,放三五把艾叶,烧开,抹脸抹衣服,或是洗头冲凉。靠河靠海的,洗龙水,结彩船,赛龙舟。不靠河不靠海的则猜谜语、戴香包、跑旱船,等等。最普遍的,是家家户户洗棕叶,包粽子,一时间,街头巷尾,村头村尾,粽叶飘香,粽味四溢。

  端午节当天,在儋州的妹夫便托人送来一小篮那大粽子。早餐,午餐,美美地品尝着那大粽,清香美味,回味无穷……

  “长坡米烂洛基粽,王五狗肉香透胸……”这首儋州山歌提到的“洛基粽“,就是儋州洛基的粽子,又名“那大粽”,与定安、瑞溪的粽子齐名,是海南的三大名粽之一。

  海南的粽子分甜、咸两大类。甜类中,有八宝粽、菠萝粽、蜜枣粽、红枣粽、豆沙粽。也有不配馅的糯米粽,咸的,吃时要粘白糖或蜂蜜,软绵可口,食而不腻,但包粽子前的工序繁多一一先用细纱网或竹簸箕,盖在木桶上,盛着上好的草灰或木灰,用清水冲着过滤,再用过滤后的碱水浸泡糯米,待糯米泡到金黄时,捞出,晾干,再包……海南粽子多以咸味为主,馅料多用咸蛋黄、五花肉、猪脚肉、叉烧、腊肉、红烧鸡翅、宫保鸡丁等,馅料或单用,或多种调配,清香扑鼻,口齿留香。“洛基粽“多选猪脚肉、叉烧、腊肉和咸鸭蛋黄,有的还会加入咸鱼肉、虾米等,选料上乘,制作考究。

  妈妈是儋州那大人,对那大粽子的制作了如指掌。她老人家在世时,每年包的粽子,都是那大的咸粽风味。小时候看妈妈包粽子,看她选叶、选米、选馅,久而久之便也看出一些门道来。粽叶,要买刚从山上割回来的,不用隔年粽叶。粽叶先放到锅里煮,待青青的粽叶煮成暗黄色,并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后,将其捞出,再擦干叶面上的水滴,稍晾,以三、五片不等叠铺,包米、包馅。米料,要选新鲜的糯米,用清水浸透,待糯米微软,再捞起,滤干,一斤糯米就包4—5个粽子。馅料,则是用猪脚肉、咸蛋黄,配以精盐、酱油、蒜茸、五香粉、味精等搅拌腌制……加馅也与众不同。把蛋黄、猪脚肉或是五花肉,均匀地裹在锥形粽的五个角,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先咬,第一口就能吃到肉或是蛋黄……妈妈手巧,包的粽子粽叶裹的紧,滴水不进。煮好的粽子,放在木桶里,一天换两次凉水,可保存十天半个月,吃时,再加热。后来,妈妈患病,脑中风,手脚不便。但每到包粽子的时候,她总是把镇上的那大姐妹媳妇请到家里,像是一个总厨,言传身教,在一旁指指点点。一个粽子裹好,绑好绳,放在一边的空桶里。待全部包完后,三个一轧,五个一串,下大锅,水浸没锅里的粽子面,起火,添柴,猛火,添水……一锅粽子,一般要煮六七个小时。但二三个小时过后,厨房里,已是弥漫着浓浓的粽香味……

  乡下老家包粽子,有早有晚。早的,从五月初二三就开始,早包早吃。晚的,在五月初四傍晚,赶在初五早上煮好,敬奉祖先。包早的,厨房上的袅袅炊烟和着芳香四溢的粽味已经告诉了左邻右舍。于是,谁家早包粽子的,煮好后总会对上下房的邻居喊一声,“粽香了,过来尝味试味……”于是,解开三五个粽子,摆在正堂的桌上,等候乡邻来评头品足……

  乡下的端午节,有禁忌。可以请亲戚、邻居到家里吃粽子,但端午节前不把粽子送到邻居、亲戚家,即使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也要等到初五六。村里那家要是有老人逝世了,端午节,有特别讲究一一第一年,不包粽子。五月初一一早,亲戚、朋友,近的,会早早地把一小篮一小袋粽子送来。远的,也在中午前到。送来的粽子,由子女一袋或一篮解开一个,摆在神位下的桌上,点上香烛,并告诉逝去的老人,谁谁给你送粽子了。第二年,家里要赶在初一前把粽子包好。初一一整天,第一年送过粽子的亲戚、朋友,要到家里来,一人解开一个粽子,叫“解粽”。解开的粽子,或是吃,或是带回家。乡下把第二年的“解粽”,看作是为逝者“解服”。“解服”后,子女才算尽完孝。

  端午粽香,飘香的不仅仅是粽香。习俗的延续,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文化的魅力……

  端午,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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