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版:海南 周刊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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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16日 星期 [ 标题导航 ] [版面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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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一生平安》:
宛如平常一段歌
伍立杨 乔宗玉 易水寒
  唐寅《墨梅图》

  高 虹

  《好人一生平安》:

  1990年,中国第一部长篇室内电视连续剧《渴望》的出现,在观众中掀起了一波收视热潮。剧中贤惠温柔得近于逆来顺受的刘慧芳,忠诚善良显得有些憨厚木讷的宋大成,都是那时观众喜爱的人物形象,是那一时代特有的“好人”标本,而电视剧片头曲就是《好人一生平安》。

  《渴望》讲述的故事发生在社会动荡、是非颠倒的年代,通过几个家庭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几对年轻人的爱情经历,揭示了人们对爱情、亲情、友情以及美好生活的渴望,一推出就引起了很大轰动。在这部电视连续剧里,好人饱受“文革”那段扭曲的岁月的折磨,不管是刘慧芳还是宋大成,其人生道路都坎坷不平。文静贤淑的刘慧芳与来厂劳动的大学生王沪生相爱,并在王沪生最为困难的时候毅然冲破家庭、社会的种种阻力嫁给了他。深爱着慧芳的车间主任宋大成十分失望,只得另娶了他并不爱的慧芳的女友月娟。“文革”结束以后,王沪生父亲得到了平反,王家恢复了以前的优越社会地位和生活条件。自视甚高的沪生姐姐王亚茹虽说自己的爱情也不幸,她深爱多年的未婚夫因政治问题被打进牢狱后,一直下落不明,但她一直看不起当女工的弟媳,慧芳早年收养了妹妹捡回来的婴儿小芳,亚茹就以小芳不是王家骨肉为名,处处为难慧芳,使慧芳未能入住王家收回的独宅小楼。沪生因社会地位变化和初恋情人回来而变心,终于导致与慧芳离婚。正在这时亚茹发现慧芳收养的小芳正是十多年前自己和初恋情人罗冈的女儿,多年没有音讯的罗冈也突然回来了……

  在《渴望》里,以刘慧芳、宋大成为首的一系列好人形象,不管自己有多苦多不幸,但始终关怀他人、乐于助人,为人处事总是先人后己,总有一副好人品质。在这样的前提下,又充分昭示这些好人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人物命运互相纠结,故事情节一波三折,十分引人入胜。就这样,这部电视剧在剧本内容上用善恶分明的类型化人物、二元对立的情节剧模式和扬善惩恶的道德化手段,叙述了中国几个普通家庭中普通人的悲欢离合。这部当时中国最长的电视剧的播放,又正处在文化消费匮乏时期,数亿中国观众头天晚同时收看,第二天聚集议论,一时间造成全中国家喻户晓、人人争相说《渴望》的奇观。片中饰演刘慧芳和宋大成这两个角色的张凯丽和李雪健也迅速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明星,两人正是在《渴望》中奠定了他们成为著名演员的基础。而电视剧的片头片尾歌曲也成为当年最流行歌曲,尤其是《好人一生平安》已经成为中国经典老歌。

  《好人一生平安》是《渴望》的片头曲,由雷蕾(作曲)、易茗(作词)夫妇共同创作,李娜演唱。雷蕾是著名作曲家雷振邦的女儿,雷蕾从小就受父亲影响,其音乐才华可说是家学渊源,然后又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作曲系,其丈夫易茗本名李南冈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夫妻俩正是与电视剧主角同时代的人物,所以对其人生经历和感情线索都十分了解,所以十分成功创作了片头片尾两首歌曲。细细分析起来,其实歌词并没有什么惊人之语,它十分普通平实,李娜的演唱却非常出色,她深厚纯美的天籁之声含有一种大悲悯,深沉的嗓音似在戏中,又在戏外,“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与电视剧同名的片尾曲由毛阿敏演唱,与《好人一生平安》一起响遍全国,歌词同样朴实无华,且并不掩饰一代人才从“文革”那个苦难岁月里走出来,心中的伤痛和迷茫:“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但同时又喊出了他们的真心愿望:“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心中渴望真诚地生活”———这两首歌曲已经成为那个时代的特定符号,熟悉的旋律很容易引发从那个时代走出的人们一段感情的共鸣,一段往事的回忆。

  电视剧《渴望》的制作模式很快成为了范本,随后国内出现了大量的表现普通家庭传奇故事的电视情节剧,如《爱你没商量》,《东边日出西边雨》,《皇城根》,《京都纪事》,《海马歌舞厅》等等。当年曾担任过《渴望》监制的郑晓龙,与张国立、蒋雯丽携手拍摄的50集电视连续剧《金婚》在2008年也获得相当不错的收视率。但是这些电视剧却都没能像《渴望》这样,留下两首传唱至今还不绝如缕的流行歌曲。

  

    伍立杨

  图书业发达的隐忧

  去年的全国图书博览会在哈尔滨举行,展出各类出版物30余万种,其中新书和重点图书占60%以上。今年六月,全国图书博览会(第22届)在银川举办,展售的图书同样达到30多万种……

  2000年以来,每年出书在25万种左右,到了2010年达到逾32万种的高峰,“2010年我国出版图书32.8万种、71.4亿册”(新华社电稿)可谓煌煌大哉!

  在如此巨量出版的面前,却无法令人兴奋。实因无论生产者(作者),还是产出者(出版者)都问题多多,尤以出版物的内在质量令人忧心。读书界常见无书可读的埋怨,所谓无书可读,不能怪读者有眼无珠,到底是出版兴旺,还是纸张堆垒的庞大废墟,文化人体会最深。

  其中尤以文史类著述、教辅以及衍生品问题最大。许多谈史的作品仿佛黄口小儿的论文习作,初生牛犊,喜作惊人之语,学养与证据俱为薄弱的条件下故意向权威挑战,无疑像街头顽童向武林大师扔泥巴,狂妄而幼稚。杂凑剪辑的内容多如过江之鲫,即令所谓原创者,也因常识阙如,见识偏颇,因而在叙述上问题频出,加之满纸沓泄不振的语言,读之令人头胀不已。

  然而产出者不断为之推波助澜。在明星娱乐人员整容成风的时代,图书业者似乎也很快摸透了这套关节,以表皮功夫而期产品成为炙手可热的抢手货。短平快的整容时代,光鲜外表,繁复耀眼的腰封、华丽可疑的说辞,藉此暗度陈仓。企图以多层次的包装,而遂其“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愿。

  这种情形似乎已成为一种不成文的时髦,或深入骨髓的不良习惯,出路愈狭而愈不能休,但一回头已是百年身,要想改变这种情形,可能已是积重难返了。

  即便大型出版社,也有令人震惊的残次品。近读商务印书馆最近所出的《中国的海贼》(日本学者松浦章所作,谢跃译)为其可怕的差错而震惊。仅举一例,该书引用《点石斋画报》上的一段文字来作论据:

  “浙江省之塘栖镇距省垣艮山门约四十里。近镇附有地名五港博陆者。此一小小市集官大河之冲,枭枪匪时有出没。故上宪派两炮船以镇压之。前月三十夜有某官坐船,此时已四绉哭,有四五小艇疾若飞。”

  这段话越看越别扭,再看《点石斋画报》上的原文,不过是说:

  “浙江省之塘栖镇距省垣之艮山门约四十里,近镇有地名五港博陆者,亦一小小市集,当大河之冲,盐枭枪匪时有出没。故上宪派两炮船以镇压之。前月三十夜,有某官坐船过此,时已四鼓,突有四五小艇疾若飞。”

  这其中就有多处标点错误;漏字,不能辨认干脆省略;加字,明明没有硬要加入;错字,对于行书体繁体字不能辨认想当然乱安一字……再细一看,该书对于廿四史有标点本的引用都没问题,对于刻本的引用,几乎都有错误。整书差错率不知是新闻出版署所要求(万分之几)的多少倍。真不知这样的“学术著作”是怎样写成的,又是怎样译成的!

  旧时的文史学者,仅以史学家萧一山、缪凤林、王桐龄、方豪……为例,他们的著述,可谓三个“实”来概括,即扎扎实实、踏踏实实、更且还结结实实,巍然峙立,仿佛金刚不坏之身。不幸滑落到近日下笔便错的现实。

  在某一类出版产出者那里,纯粹以生财工具或饭碗视之,人们常说的垃圾书以低折扣出笼,充溢浓烈的功利之心。中华文化的芬芳为之荡然。虽呈一时之快,然而对于文化产业的建设后患不少。

  

    乔宗玉

    在唐寅与徐渭之间

  初夏,故宫西南隅的武英殿一年一度的“历代书画展”开展。不论你在这个世上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有多少不平,但凡顺着林荫道,过了白石桥,跨过武英殿的门槛,眼中所见,皆是高雅脱俗的古画。在那不长不短的赏画时间里,你接触到的是中华绘画的顶级作品,与中国古代一流画家心灵对话,这足以让你忘记外界的纷纷扰扰,笑看红尘。 

  我由逆时针方向观赏着武英殿每一幅画,通常来说,我喜欢先大致浏览一遍,再寻找自己有兴趣的画作,细细琢磨,往往盯着一幅画能十几分钟,从全局到局部,越到细微处越见其妙,然后由远处体会其意蕴,

  揣摩作者用笔时的心境和气魄。我记得,有一次看到明代徐渭的《水墨牡丹》,我内心惊叹,能画出这样“牡丹”的人,一定非常人,一定是类似梵高那种天才画家。当今世人皆把牡丹一味当作“富贵”象征,朝大、朝艳地画,而徐渭的“水墨牡丹”透着冰肌玉骨,用墨之巧妙、诡异,意境之殊洁,都不是一般人靠技法能实现的。无怪乎,清代郑板桥自称自己“青藤门下走狗”(徐渭的号为“青藤老人”、“青藤道人”、“青藤居士”),借以表达他对前辈徐渭满腔敬意。 

  这一次,徐渭的《黄甲图》和唐寅的《墨梅图》放在了一起,我坐在长椅上,对望着这两位明代画坛巅峰人物的名作,不禁思绪万千。以我对中国国画的观赏经验,明代文人画便是一个无从逾越的高峰,从“吴门派”始,到八大山人、石涛、弘仁、髡残这四位明末遗民为止,在清代“扬州八怪”以后,国画渐渐没落。而八大山人、“扬州八怪”都是徐渭画风的延续与发扬,可见,徐渭在中国画史上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在明代画家中,我最为亲近的是唐寅的好兄弟、“吴门四家”中的文征明。文征明的字画清雅文秀,既没有假道学痕迹,又自有一股正气在其间。文征明人如其字画,有着江南文人绵里藏针的傲骨,不为权贵作画,同时在感情上,忠于妻子,不像唐寅风流名声在外。古今中外,艺术家的才华往往与他的风流成正比,文征明恰恰是一个例外,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例外。

  历史上的唐寅远比传说中“点秋香”的唐寅命运“悲催”,20余岁时,家中亲人尽数病故,自己刚开始懂得要上进,参加科举考试,结果又被一桩舞弊案牵连,从此与仕途绝缘。画画,是唐寅的爱好、特长,也是他求生的技能。54岁时,唐寅穷困潦倒,与世长辞,死时,他将阳间等视于地狱,生无可恋。 

  比唐寅晚51年出生的徐渭命运比唐寅又坎坷许多,首先是庶出,然后又遭遇生母被卖的刺激,科举屡试不第,自己投靠的胡宗宪又跨了台,各种不顺,使他精神几近错乱,甚至干出杀老婆的事。艺术家等于疯子,这句话,用在徐渭身上,最是恰当不过。徐渭晚景亦是不堪,但只有经历了世间悲苦的人,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玄机,才能“悲愤出‘艺术家’”。相对而言,太过顺利的人生,往往流于平凡,尤其在艺术领域难得有大作为。 

  徐渭的《黄甲图》,两支丰盛的荷叶下一只大螃蟹,那荷叶的色泽与螃蟹的灵动,都在徐渭的“戏抹”之下栩栩如生;唐寅的《墨梅图》淡雅清逸,比较规整。望久了,你便能感受到一个是真疯,一个是装疯,总之,疯癫成了徐渭、唐寅这种在现实中不得志的知识分子的生存方式。 

  在唐寅与徐渭之间,是张路的《停琴高士图》———孤崖之上,一位高士仰背望苍天,似在静听松涛,一张琴放其身后……我指着这张画,对我身边的朋友,说:“我现在就这个状态,管尔争名夺利,狼狈为奸,我自风清气正!”…… 

  

    易水寒

    读书明德

  历史上有很多学者幼年苦读的故事,今天看来有点像笑话。比如匡衡凿壁偷光。有人说,你把邻居家的墙都凿穿了,人家能干吗?肯定得找你算账。比如车胤萤火照书。有人调侃说,车胤白天去捉萤火虫,晚上就着萤火读书,还不如白天读书,晚上睡觉呢!

  其实,这都是用今天的眼光在打量古人,没有站到彼时彼地的角度。古代邻里关系哪像今天这样冷漠,薄薄的土皮墙哪像今天这样坚硬?穷人家的孩子白天哪有休息的时间?为了生计一忙一整天是常有的事,也只有在晚上见缝插针地读几页书。说到根儿上,就是一个“穷”字闹的。古时的穷远非今人可以想象,很多所谓富豪,充其量也就是温饱,厨房里月把见个荤腥,已经是人上人的生活了。

  还有两个相对少见的求学故事,可以佐证古时之穷,求学之难,而人心之好。东汉琅邪人承宫,自幼失怙。八岁时开始替人放猪谋生。乡人徐子盛教授数百人读《春秋》,每日琅琅书声不断。承宫常常站在一旁听讲,如痴如醉。一天承宫听到很晚还没回家,主人一路寻来,发现猪都走丢了,便要打他。学生们被承宫的精神感动,共同劝阻住主人,并将承宫留在学舍打柴干杂活儿,同时可以顺便听课。承宫日后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学者。

  另一位是曹操的幕僚邴原,其人亦为孤儿。邻家有书塾,邴原过其旁而泣。老师出来问他是怎么回事。答曰,我看那些读书的孩子,家里都有父兄爱护照顾,一来羡慕他们不是孤儿,二来羡慕他们有学习的机会。对比自己,心中凄然,故而泪下。塾师被感动得哭了,决定免费收下这个孩子。邴原入学后仅一个冬天就能背诵《孝经》,进步很快。

  有一个问题是:古人求学,是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脱贫致富吗?

  其实,越往远古,读书的功利色彩就越少,越到近代,才越“现实”。今人讲起这些故事来,都会加个光明的尾巴,比如主人公做了什么大官之类。但那时候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对当事者来说,求学更多的是精神的需要,是一种理想和追求。他们是真的喜欢。他们读的书不是ABCDEFG,不是物理化学,不是核技术,基本都是四书五经,讲修身养性,讲做人的。孜孜以求者,乃是认同了书中的理念,所以后来他们都不是害人的人,此所谓读书明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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