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里的七种秋韵 2023年11月04日  
  ■ 汪志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苏轼)分别描写秋高气爽的美景,读后令人心情愉悦,回味无穷。其实,元曲里的秋韵也别样地令人陶醉。

  秋雨。关汉卿的《大德歌·秋》:“风飘飘,雨潇潇,便做陈抟也睡不着。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以秋风飘飘、秋雨萧萧、蝉噪蛩鸣、雨打芭蕉、长夜难眠写出了女主人公寂寞愁苦的感情,“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直接描写了女主人公因愁苦之极而伤心落泪的懊丧之情。

  秋思。周德清的《阳春曲·秋思》:“千山落叶岩岩瘦,百结柔肠寸寸愁,有人独倚晚妆楼。楼外柳,眉叶不禁秋。”此曲妙在将自然之秋与思妇心中之愁巧妙结合。柳叶似眉,愁眉似柳叶,千山落叶牵起独倚妆楼女子的寸寸愁肠,情与景交融为一。

  秋水。郑光祖的《蟾宫曲·梦中作》:“弊裘尘土压征鞍,鞭倦袅芦花。弓剑萧萧,一径入烟霞。动羁怀,西风禾黍,秋水兼葭,千点万点、老树寒鸦,三行两行,写高寒呀呀雁落平沙。曲岸西边,近水涡鱼网纶竿钓艖,断桥东下,傍溪沙疏篱茅舍人家。见满山满谷,红叶黄花。正是凄凉时候,离人又在天涯。”西风瑟瑟,秋水荡荡,禾委离离,臻葭苍巷,老树上落着无数寒鸦,天空里飞着几行归鸿。在苍茫的暮色里,乌鸦聒噪着,已经归林,雁群也鸣叫着,直落沙滩。游子却拖着倦乏的身子在旅途跋涉。这时,游子慢慢接近了一个荒野的小村,看到在曲曲弯弯河岸西边靠近水涡的地方,只见渔夫有的在岸边撒网,有的泛着小舟在河心垂钓,在断桥东边靠近溪流的旁边,有星星点点的几处疏篱茅舍。抬头眺望,只见满山红叶,满谷黄花。现在已值凄凉的天气,游子却依然漂泊在天涯。

  秋林。如白朴的《天净沙·秋》:“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太阳渐渐西沉,已衔着西山了,天边的晚霞也逐渐开始消散,只残留有几分黯淡的色彩,映照着远处安静的村庄是多么的孤寂。轻烟淡淡飘向空中,几只乌鸦栖息在佝偻的老树上,远处的一只大雁飞掠而下,划过天际。远处一片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互相夹杂,好一幅色彩绚丽的秋景图。又如王实甫的《西厢记·长亭送别》:“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蓝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的白云,低头看地面,满眼的黄花,秋深了,西风越刮越急,吹得人心儿凉。在这暮秋时分,是谁将这些霜叶儿们染成如此让人发醉的红色?那是离别之人伤感的眼泪。

  秋日。王举之的《红绣鞋·秋日湖上红》:“红叶荒林酒兴,黄花老圃诗情。柳塘新雁两三声。湖光扶不定,山色难画成,六桥风露冷。”此曲描写湖上秋景,绘影绘形,绘声绘色,诗,给人以清丽自然如在画中的感受。

  秋夜。张可久的《迎仙客·秋夜》:“雨乍晴,月笼明,秋香院落砧杵鸣。二三更,千万声,捣碎离情,不管愁人听。”风雨初歇,天色渐好,明月朦胧,秋色满园,时有砧杵之声传来。三更时分,捣杵之声格外清晰,是谁捣碎了别离之情,却不管我这个愁思满腹之人在听。此曲写因秋夜捣衣声而引发的离愁,将捣衣声与“愁人”“离情”联系起来,别具意境。

  秋花。马致远的《青哥儿·九月》:“前年维舟寒濑,对蓬窗丛菊花开。陈迹犹存戏马台,说道丹阳寄奴来,秋无奈。”西风瑟瑟,吹白的野草,吹秃了树枝,落叶满地,漫野枯黄,草木渐次疏朗,繁复趋于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