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孤独、爱与责任的絮语 2024年08月12日  

  《小王子》书影。

  50法郎纸币上的小王子和圣埃克苏佩里画像。本文配图均为资料图

  《小王子》插画。

  ■ 张艳

  1943年,在全世界烽火连天的时候,法国飞行员、作家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创作的童话《小王子》出版。1944年,圣埃克苏佩里从同盟国驻地科西嘉岛东北部的博尔戈起飞执行任务,冲入云端后从此失去踪影。

  人们更愿意相信,圣埃克苏佩里和小王子一样只是离开了地球,来到B612星球。1994年是他失踪50周年,法国政府将圣埃克苏佩里和小王子的形象印在50法郎纸币上;2000年是他诞生100周年,法国里昂国际机场改名为圣埃克苏佩里机场。直至21世纪初叶,圣埃克苏佩里失事时驾驶的飞机残骸才被发现并证实。浪漫的猜测虽然破灭了,但是他留下的经典童话——《小王子》依然超越时空,向全世界亿万读者分享那些有关孤独、爱与死亡的絮语。

  圣埃克苏佩里与《小王子》

  圣埃克苏佩里1900年出生于法国一个没落贵族家庭,青年时期曾服兵役参加空军,复员后在航空公司上班。他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曾参与开辟法国—非洲—南美洲国际航线的工作。

  1939年,德国法西斯入侵法国。圣埃克苏佩里作为飞行员,经历了1940年法国战线的大溃败。1944年夏天,作为盟军飞行侦察员,圣埃克苏佩里在执行任务途中,飞机永远消失在法国南部海岸。

  圣埃克苏佩里少年时代就对飞机痴迷不已,即使飞行员的工作单调又充满危险,但他始终乐此不疲。他在工作之余创作小说,将通过飞行认识的世界诉诸笔端,激情与才情喷薄而出,最终以作家的身份享誉世界。在《小王子》之前,他已经创作了《夜航》《人的大地》等作品。

  《小王子》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圣埃克苏佩里亲身经历的两件事。1935年,圣埃克苏佩里在火车上看到了一个睡梦中的孩子,那可爱的脸蛋令他想到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童年莫扎特、传奇中的王子。同年12月,圣埃克苏佩里和一名机械师为赢取高达15万法郎的奖金,驾驶飞机参加巴黎—西贡航线的竞赛,试图创造新的飞行纪录。不幸的是,经过近12个小时的飞行后,他们的飞机在撒哈拉沙漠坠毁。这并不是圣埃克苏佩里经历的第一次飞机失事,但却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缺乏食物和水的他们煎熬了四天,近乎奇迹般被途经的农民救下。此后,圣埃克苏佩里就喜欢在餐巾纸或信笺上随意涂抹一个“孤独的小人儿”,有时是戴着王冠坐在云端,有时是独自站在山巅之上,有时欣赏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丰富的人生经历和濒临死亡的体验,让圣埃克苏佩里对人生的意义有了更深邃的思考,也让他先后创作出多部声誉卓著的作品。1943年,《小王子》出版,那个萦绕在他脑海中多年的“小人儿”形象,从此走进了亿万读者的心里。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王子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一位拿起《小王子》的读者,脑海里也会浮现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王子”形象。正如“所有的大人最初都是孩子”,只是常常被我们自己遗忘了。可能也正因如此,这本童话的读者超越了国界、时间与年龄,引发了广泛共鸣。

  在《小王子》一书中,狐狸说:“你对我不过是一个男孩子,跟成千上万个男孩子毫无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我对你不过是一只狐狸,跟成千上万只狐狸毫无两样。但是,你要是驯养我,咱们俩就会相互需要。你对我是世上唯一的。我对你也是世上唯一的……”

  “驯养”或“驯化”,大概是《小王子》中被引用和被谈论最多的词语,由此可以引出孤独与自我、爱与责任、死亡与丧失等话题。我们很难找到像《小王子》这样精美又质朴、深刻又晓畅的美妙作品,每次翻开都会被吸引和感动,就像借此又重新认识了自己与他人。

  从这本书中,有人看到了“小王子”的孤独,有人体悟到“狐狸”所说的爱与责任,有人对“玫瑰”饱含深情与遗憾,有人对“蛇”预示的死亡敬而远之,也有人对“国王”“酒鬼”“生意人”等人的行为嗤之以鼻。当然,还有人认为,诞生于世界大战中的《小王子》实际在警示我们:人不能绝对孤立地生活,而是需要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正如狐狸需要友谊,玫瑰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我们不仅应该揭露和战胜法西斯的罪恶,更重要的是重申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并以此来反抗法西斯的野蛮行径。

  正如作家周国平所说,每个孩子和尚可挽救的大人都应该读一读《小王子》,这样的世界应该会更适合小王子们居住。

  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只“狐狸”

  《小王子》出版后一直备受关注,不仅是全球最畅销的法国文学作品之一,还多次被翻拍成电影,改编成舞台音乐剧,温暖、治愈了无数孩子和大人。

  《小王子》最早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要追溯到1979年,萧曼的译作刊载在《世界文学》杂志上。同年10月,商务印书馆出版了由程学鑫、连宇合译的中法文对照本。本世纪以来,《小王子》的中文译本急剧增多,译者阵容强大。

  《小王子》的译者黄荭曾在《译后记》中说,“《小王子》是自传,是童话,是哲理散文。它没有复杂的故事,没有崇高的理想,也没有深远的智慧,它强调的只是一些本质的、显而易见的道理,惟其平常,才能让全世界的人接受,也因其平常,这些道理都容易在生活的琐碎里被忽视、被湮灭、被视而不见。”

  孤独、爱与死亡,如星辰般交织在我们的人生长河里。让我们翻开《小王子》,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只“狐狸”,然后从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