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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看球,气氛之热烈,远非家中客厅所能比。酒吧气氛热烈的原因之一,却是因为那里有赌球的盘口可供球迷下注。我在昨天说足球狂欢在去除了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的因素后成了纯粹的狂欢。但对于参与赌球者来说,这个狂欢并不纯粹,其中还有巨大的经济利益。
足球博彩到了何等规模?为写此文,我在百度搜索到66300个与“2010年世界杯足球博彩”相关的页面,其中不少就是公开的赌博网站,号召大家现在投注。随意浏览,看到足球名人张斌写于2008年的一篇博文,介绍加拿大人德克兰·希尔在的著作《假球:足球和有组织犯罪》,该书估计亚洲一年的合法与非法足球博彩业营业额总计高达4500亿美元。据13日《广州日报》报道,今年世界杯期间,全球博彩公司的赌球金额将达到100亿欧元。
在纯粹消遣的意义上,正当的足球博彩,是无伤大雅的乐事。在酒吧看球,没钱的投十块八块,有钱的押百八十块,增强对球赛结果的期待和悬念,使得看球更有刺激,更有意思,大家玩得更投入一点,如此而已。比较原始的足球博彩,大致是如此诞生。如今小小百姓随意介入小玩一把,也无可厚非。这和无数中国老头老太玩麻将赌一两块钱,是同一性质的现象,你可以不屑,但无法谴责,也不必排斥。
问题在于,赌博公司和背后的黑社会势力,利用了人们的这种赌博心理,将游戏性质的小小博彩,发展成为控制比赛结果以谋取巨额利益的有组织犯罪。纯粹的足球,因此而变成了商业社会中一种畸形的文化产业。它于不知不觉之间,诱导球迷一步步从观赏比赛的消遣者,变成了追逐金钱的赌徒。足球场内外的狂热气氛,因此而变味了。赌徒们的欣喜若狂和悲痛欲绝,显然不是因为足球的输赢,而是金钱的得失。这样的赌徒球迷已经没有对球星、球队的真感情,谁输谁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输赢跟我的押注是否一致。
于是足球场变成了赌博的轮盘,场上的球员,就是轮盘当中的骰子,庄家可以在场外操纵他们。足球运动员到底是大众心目中的明星、英雄,还是赌博公司老板手中的道具、玩偶?我想只有当事的球员对此最为清楚。这就像影视明星,在大众面前风光无限,但在背后却要忍气吞声,被投资商、制片人和导演等权势人物“潜规则”。
现代社会,政治、文化、艺术等领域的领袖、英雄、天才、知识精英们,已经被商业文化剥去了神圣性和神秘感,降低为凡夫俗子。在此之后,体育上的英雄、王者,也开始被“祛魅”,我们现在知道,他们也是很喜欢金钱的凡夫俗子一个。而这可能就是赌博盛行的恶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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