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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在家,饭后闲暇,看到茶几下平时堆放书籍的那一层乱得实在有些不像话了,于是便顺手整理,把已看完的期刊、书籍等或放到书橱里,或放到待处理的物品……而整理的收获,除了整洁养眼,还找出了两张待购书的书单子。
因为爱书成癖,这些年也是买书上瘾。平时读书阅报,读到别人文章里提到的美书,自己也觉得好的,便也想买来看,于是便随手记在一些纸页上,等逛书店时便可按单选书了。经常是,有些书一时还买不到,这些书单子便愈积愈多。我的包里、家里的电脑桌上、沙发靠背上、办公桌的抽屉里,到处可见随手记下的待购的书单子、书条子。当然,有些书一时买不到,也不急,有待来日,以后慢慢寻访即是。
日积月累,这些年来我所买的书,已经不少,经济条件所限,换房子的速度赶不上买书的速度,总是房小书多,家里总是书多成患,而且往往是这次旧患刚除,过了几年又添上新患--新书源源不断地被我丛书店里“运”回家。
女人大多爱买衣,爱买皮包,爱买化妆品,用财会的行话说,这衣物化妆品之类大抵都是易耗品,况且衣服皮包类流行淘汰的年限也变短,而书籍,却不是易耗品,又卖不得———那还不是如鬻儿卖女一样割我的肉要我的命?所以,这些年来,书倒实实在在成了我花费钱财的“罪证”,一个书橱又一个书橱的满当当的书,就那么显山露水地摆在家里,恰如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点也没法子遮掩耳目。
“罪证”虽然越来越多,但我依然不思悔改,依然再不断地添加“新罪证”,以及心里牵念的可以说是潜在的“罪证”。比如说《越缦堂日记》这套书,就是我心中常牵念的。这套书于我是特别熟悉的了,曾经多次从鲁迅、知堂、曹聚仁、止庵等的书里,看到她的芳讯,遗憾的是我至今还没有买回来,还没有读到,也成了我的牵念。有一次居然在书店里碰到三卷本的《越缦堂读书记》,欣喜不已,但打开一看,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是竖排本的,虽说这些年来临帖读帖,习惯了竖排,但读书,还是不习惯,后来还是没买,忍痛走开。听一熟识的书店老板说,这套书共十八册,自然,价格也不菲,定价两千多元吧。他可以帮忙订购。我没要,是觉得那么大一捆书不好带回家去,那将是我消费钱财的又一大“罪证”。但还是想望这套书,心里想,等哪一天发笔意外小财,就抓紧把这套书买回来吧。
母亲大约是看我在家早也看书,晚也看书的,曾不无忧虑地问我:“还必须这么用功吗?”中学时为升学,天天啃书本用功,她觉得可以理解;上班后为考职称、第二学历,天天啃书本用功,给她解释,她也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她不明白自己的孩子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要天天啃书本?还要这么累?母亲不识字,她哪里知道读书的乐趣?她又怎么明白她的女儿视读书为一种美妙的享受?面对母亲的疑问,也不好向母亲多解释什么,我只是笑笑说,闲着没事,看点书心里踏实。读完一本好书,那种想与人分享阅读快乐的冲动;买到心仪已久的书籍,那种喜不自禁的心情;知道有一种好书,却因种种原因,没有买回来,那种放不下、时时牵念于心的感觉,真是妙处难与君说。当然,也更没法向不识字的母亲说起了。
那天读曹聚仁的书话文章,偶然读到《读书得间》一文里写到:“当年,金兆燕有寄吴文木先生诗,云:‘文木先生何嶔琦,行年五十仍书痴。航头屋壁搜姚姒,酱翁蔑叟访孔羲……’看后不觉莞尔。想想自己,按虚岁算今年也已经是行年四十了,不也仍然是书痴一个?
古语云,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每天有清茶一杯在手,有美书悦目游心,虽行年四十仍书痴就书痴吧,倒是希望自己行年八十、九十仍书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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