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编著《东方·昌江村话民歌精选集》,我多半还不认识文老,至少没有像现在这样经常在一起。虽然我们不是同代人,读的专业不同,关心的领域也不同,甚至看问题的角度和兴趣也不尽相同,但似乎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流,有的时候在一起聊起天来,倒像是朋友,看不见太深的代沟。我们除了聊村话民歌的搜集之外,还聊历史,甚至连族谱之类的话题也聊上几句。 我说的文老,是尊称。其实他在东方和昌江,算得上是知名人士。他之所以知名,主要是他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就考上大学,在当时,有非常大的轰动效应。再就是他曾经与人合著过一本书,书名《昌江风雷》,在那无书可读的年代,这本书是难得的精神食粮,自然地,他的名字就深刻在那一代人的脑海里。再后来,他从政了,大有海瑞之风,因此口碑甚好。 我所说的文老,就是文生知先生。这个名字起得有一点唯心。文老姓文,名生知,把姓名连起来,倒给人想法了。文是文化。文化也好,知识也罢,只有学而知之,怎么生而知之呢?这恐怕就是我所说的有一点唯心的理由了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我才认识不久,但是因所见而所想的文老先生。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只要是上午,你去文老家,你一定能见到文老。你所见到的文老,多半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文老家的庭院很大,在城市里,有这么大庭院的,说实在话,我见的还不是很多。 文老家里的庭院种着几棵龙眼树,不是芽接的那种,所以生长得很高很茂盛,那树叶把阳光堵在了屋顶之上,树底下,很是阴凉。文老在树荫下放了一张圆桌,桌子上放了很多资料,这些资料,多半是他这个上午要和朋友们聊的话题。他在方志理论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志书资料贵在翔实,收集采访一定要认真,决不可“因讹袭谬”,因“采访之疏漏”产生舛误;志书应“出自通人之手”,做到语言流畅;修志者要善于总结经验,做到“利病详核”,秉笔直书;要不落欲套敢于创新;要将史志严格区分,坚持寓论于叙事之中。 假如你第一次认识文老,你从他的外表、穿着和待人接物上看,你会发现他有非常深刻的内涵,而且思维角度特别,不受任何干扰,这对于他这一代人来说,是不多见的。 其实文老有时也是很固执的,比如为了考证东方文氏家族是不是文天祥之三儿子文环生的后裔,他在考究本家族谱的基础上,跑江西,跑广东,搜集大量资料,并写成文章,发表在网上,与那些对文天祥后裔有研究的人士切磋。文老从来不怕争论,争论更能加深认识,那是一种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