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皮肤遮掩不住眼角的皱纹，沧桑的面孔改变不了爽朗的笑容。面对一群在西沙群岛工作生活了30年以上的“老西沙”们，人们都自觉地围拢过来，想要听听这些西沙变迁的见证者和亲历者的故事，听他们讲述过去的西沙。 　　于是，30多年来西沙的风云变化从他们口中止不住流淌出来。在“老西沙”们的讲述中，抬眼再看面前的永兴岛和西沙，才发觉建设得更好了，变得更美了。 　　条件变了：千苦万苦换来今天不苦 　　1955年，当新中国第一次对西沙群岛开展调查的时候，西沙几乎任何设施都没有。云林作为海南地区农业部门的代表参加了这一次考察，他记得，这里大多是荒芜的沙洲和礁盘，最多有几间渔民的小木屋。即使是最大的永兴岛，日本、法国殖民者也在被赶走的时候破坏了所有设施。 　　调查队吃住等全都在船上，谈不上什么条件。 　　这次考察过后成立的海南鸟肥公司开始了新中国对西沙最早的开发管理，逐步有了一些必要的设施。20年过去，鸟肥公司解散，西南中沙工委成立，当梁少群1975年来到永兴岛的时候，岛上的生活工作条件仍是难以想象的艰苦。 　　交通？“补给船是一艘500吨的渔船，一路风浪，很多人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食品？“船来的头3天才有蔬菜，遇上风浪船来不了，连冬瓜、南瓜都不能保证，只能自己去抓鱼吃。”生活环境？“蚊子大，还会传播疟疾等疾病，老鼠多，咬得猫直跳。”直到多年以后，在卫生部门的努力下，这才得到了根本改善。 　　和今天我们看到的永兴岛相比，这些都已经是不可想象的过往风云。“这些都是西沙人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梁少群说。 　　环境变了：一砖一瓦皆混着汗水 　　如果说条件的艰苦可以忍受，环境的枯燥也许是对“老西沙”们更大的考验。 　　“我们给那时候的永兴岛起了个外号，叫‘男国岛’，最多只有4位女性工作人员。”梁少群说，岛上最大的娱乐就是看电影，而他曾是一位电影放映员。尽管每次上岛要带5—7部拷贝，但每部电影都会被反反复复放很多遍。事实上，工作才是“老西沙”们最大的娱乐。 　　西南中沙热带海洋动物保护区管理站站长吴清智1978年上岛工作以来，从事过电影放映、行政、宣传、动物保护等多种工作，但他说，“老西沙”们做得最多的还是搬运工，岛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甚至泥土都是西沙人肩挑手提从船上搬下来的。 　　“我们在一般工作之外还有任务指标，每个人种菜多少、砍柴多少、种树多少。”梁少群说，现在的菜园、猪场、房舍、防风林都是西沙人在一片密密麻麻的荆棘林中建设起来的。 　　“10月到次年3月都可以种菜，土是船从海南岛运过来的，种子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岛上的鸟肥就是天然的肥料，春节前蔬菜长得特别好。” 　　吴清智自豪地说，现在遍布全岛的椰子树以前岛上也没有，都是“老西沙”们辛勤培育的。 　　意识变了：保护好西沙脆弱的环境 　　30年来，尽管每年上岛工作的时间从上岛之初的10个多月逐渐缩短为半年，但吴清智仍然愿意更多地在岛上，这里是他的家。在永兴岛上，他结识了在西沙水产服务站工作的妻子并于1982年结婚。他觉得，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西沙人。 　　上岛后不久，吴清智被派往东岛，看管“鸟岛”上的白鲣鸟，从此他开始关注西沙的野生精灵，关注西沙的环境。 　　西沙很美，但这里的生态也比较脆弱。在“老西沙”们上岛的时候，永兴岛上还有不少白鲣鸟，每年还有许多海龟在此产卵，但后来随着树种的更新和公路等设施的建设，改变了鲣鸟和海龟的生存环境，种群分别迁往东岛和七连屿等地，现在永兴岛上已经很难看到了。 　　上世纪50年代，云林在考察中看到，渔民捕杀海龟食用还很普遍，当时的人们完全没有保护意识，更多是从开发利用“资源”的角度看待西沙的美。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梁少群、吴清智们上岛时还没有改变。 　　“后来，国家立了法规，渐渐有一些渔民懂得保护海龟了。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成立了渔政站，做了很多保护海龟的工作，对渔民进行宣传，人们的保护意识越来越强。”吴清智说，去年，保护区管理站成立，有了专门机构。现在，管理站会定时进行巡逻执法，对海龟野生资源进行了专门的调查，还在试验人工孵化海龟蛋。 　　“建设好的同时保护好，西沙就会更好。”他高兴地说。 　　（本报西沙永兴岛7月23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