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老妈第一次来海南陪我过年。做酒店这么些年,每年春节都像打仗,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老妈来之前,我还一直在担心,我会不会因为没有时间作陪而怠慢了老妈。然而,一场新冠肺炎疫情,让所有的酒店人都措手不及。我们甚至在一夜之间都失业了。
那几天,我心慌得近乎焦灼。2019年付出了很多,我寄希望于这个春节,而这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
在家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过了一周,老妈偶尔会问我:“你怎么不去上班呀?”我说:“过年嘛,放假了。”老妈还会问:“我们要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不着急嘛,国家今年都下令让春节假期延后了呢。”
今天,太阳安好得仿若没有这瘟疫,看着老妈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可怜样,我准备带老妈去没人的地方转转。做好防护,我带老妈去了平时热闹的公园。河边的木棉花开得异常漂亮。火红的木棉花犹如我此时牵着老妈的手,让我虽然忐忑却暖心。老妈一边走,一边欣喜地问我:“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呀!这是什么树?怎么这么直?不是冬天了吗?怎么它的叶子还是绿色的呢?”河对岸的木棉花太过诱人,我牵着妈妈的手想拉着老妈快点靠近,却发现拉着老妈的手前行得太慢,我下意识想使劲点。老妈差点一个趔趄让我瞬间清醒——原来,不是我们太慢,而是,妈妈已经老了。
望着老妈蹒跚的背影,牵着老妈这双饱经沧桑的手,我心里五味杂陈。心疼、内疚、但更多的是欣慰和幸福。还有什么幸福能比我们人到中年还能牵着母亲的手,和她一起看着这满眼的春色更值得幸福的事呢?
我拉着老妈的手慢慢地又转回去,我一个一个慢慢地回答老妈刚刚问我的问题。在老妈欣喜的表情里,我看到的都是我年少时的模样——“妈妈,鸟为什么会飞?妈妈,牛为什么要吃草?妈妈、妈妈……”
临走的时候,我帮老妈理了理口罩。老妈说:“要是没有这疫情,这里该有多热闹,我那孙子也就可以来这里玩耍了。”我笑着说:“很快了,疫情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只要吃好喝好睡好,下次我们有的是机会再来。”
回去的路上,太阳依然安好。我的内心安稳了许多。暂时的失业算什么?只不过是老天给我多一次历练的机会而已。
有妈妈在的日子,我从不心慌!
安好的太阳给了我勇气,我轻轻地给了老妈一个拥抱。老妈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呵呵,这个辛劳一生的女人,从不善言辞,即使是爱也借着骂来表达。我在老妈的耳边轻轻地说:“没怎么,就是,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