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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家(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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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麦家的《暗算》获得中国内地长篇小说最高奖———茅盾文学奖。麦家创作的《风声》同样走红,被华谊公司购得影视改编权后,电影《风声》已经面市。
麦家对记者说,《风声》小说出版后有50多家影视公司来询问影视改编权,仅电影,就有中影、上影、姜文公司等国内比较大的电影拍摄机构来谈过。我个人一直推崇姜文把电影当艺术来探索的才华和劲头,他的助手小尹从美国打来电话,要我等他们回国再说。我等了半个多月,足见我的真心。其实双方都是真心的,但缘分还没有到,最后没有合作成。
华谊几乎是最后冒出来的,那时小说出版已经一个多月,当初那个大家争抢的热头已经过了,我似乎面临着因为挑花了眼而沦为“剩女”的难堪。然后一天晚上王中军突然来了个电话,直截了当说要买,具体由中磊跟我来谈。我跟中磊在昆仑饭店谈的,就谈价。中磊报了个价,影视套买,外加游戏,报价很高,比我期待的还要高,就这么定了,很简单。现在电影出来了,电视剧的剧本据说也完稿了,可望年内开机。
从小说到影视,必然对原著有冒犯和伤害,即使像《暗算》,我自己操刀改编,也保证不了完全忠实。小说和影视不是一个道上的,无法“同呼吸”,“心连心”,如果彼此“合二而一”,成为兄弟,像一个模子压出来的,那么这两个作品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失败的:要么是小说,要么是影视。导演通过修改原著来展现自己的水平,这块硬伤一直存在。中国作家,在影视面前从来都是弱者。
甚至可以这么说,越优秀的小说要改编为优秀的影视要接受更多的伤害。因为道理很简单,在小说中出彩的东西,比如文学的语言、繁复的意境,影视往往是表达不了的,只有挨刀了。具体到《风声》来说,这种“刀伤”更是在劫难逃。因为《风声》是一个谜语故事,如果电影不能对小说的关键情节、最后的谜底作合理巧妙的改编,等于是让观众看一场预先知道结局的球赛,这在商业上是大忌。我对《风声》电影之所以大体满意,就因为它成功地改编了故事的一些关键情节和结局,它拿我的儿子(小说)又生了个儿子,父子俩似曾相识,不似之处又昭然若揭。这就是改编,继承了我,又背叛了我。背叛也不是我的不好,而是为了电影的好。
应该说,电影是无法完全表达我小说的意蕴和驳杂的内容的。我认为,把一部长篇小说改编为电影,就好像把一片滚滚麦浪做成一盒饼干,饼干虽然好吃,但怎么可能有滚滚麦浪的风景和大地的姿态?当你打破了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历史其实就像“风声———远处传来的消息”一样,虚实不定,真假难辨。这是小说的最肤浅主题,但两个小时的电影怎能高攀得上它呢?
《暗算》之后,中国影视圈出现了一大批谍战影视作品,好像有些泛滥成灾。作为《暗算》原著作者和改编编剧,麦家也谈了他对谍战剧风潮的看法。
麦家表示,中国影视界原创的东西很少,一窝蜂的很多,近距离的重复和低层次的模仿省心又省力。现在打开电视,至少有一半是谍战剧。这种类型的电视剧热了以后,就成为一种品牌,商业风险相对降低。但是,因为模仿太多,如今这谍战剧市场已经做乱了。
有关方面对创作题材有限制,涉案剧现在已明令禁止不能在黄金时间播放;古装剧,一年限上两部。相对来说,谍战片离主旋律接近一些,审批也容易。于是,把涉案剧的时代前移,把对手改成日军或国民党特务,就成了谍战剧。
谍战片的根子在信念,是信念之上的那种人文情怀,知识还是次要的。我在部队十多年,我受到的教育,是愿意为信仰付出,甚至牺牲,都感到是值得的。英雄主义我不一定能全部做到,但是它能在我的内心留下力量,是内生的,不是外加的、被动的。感情是很难外加的。
麦家说,当下很多谍战剧已经成为了一个壳。谍不够,情来凑。在现实生活中,谍报人员对爱情是慎之又慎的,甚至在某种情况上说是禁欲的。国际谍战中因为陷入情感而暴露身份的实例比比皆是,但我们的谍战剧却恋情不断。我们的谍战电视剧已经走入末路,电影则刚刚开始。今年要上映三部谍战片,据我所知,《秋喜》、《东风雨》都将在今年上映。希望电影不要重蹈电视剧的覆辙。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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