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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5月23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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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逸草
“厄勒克特拉”的变身
  北京人艺上演的《晚餐》。
古希腊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奠酒人》、《报仇神》三部曲,以其纠结的人物关系、血腥的复仇以及隐藏的社会政治变局,一直为后人称道。今天看来,这部作品充满了西方人“儿童”时期的特点———伦常混乱、甚至是后来基督教所宣扬的“原罪”意识。阿伽门农家族侵略他国,同时又自相残杀,每个人都无法逃脱命运的诅咒。      在埃斯库罗斯的笔下,阿伽门农的长女伊菲格涅亚被父亲祭神;在阿伽门农被妻子及其情夫杀害后,次女厄勒克特拉和弟弟欧瑞斯提兹为父复仇,合谋杀死母亲及其情夫。厄勒克特拉和欧瑞斯提兹受到神的审判,关键时刻,雅典娜站在了他们姐弟一边,帮他们洗刷了内心的罪孽。   古希腊悲剧是命运悲剧,个人的命运掌握在神的手里,而非自身。故而,埃斯库罗斯借助雅典娜神的力量,使厄勒克特拉、欧瑞斯提兹得到救赎。自上世纪始,《阿伽门农》三部曲在美国剧作家奥尼尔、法国剧作家萨特笔下再度复活,奥尼尔的《悲悼》、萨特的《苍蝇》,从各自不同的理解角度诠释原著,继而自身又成为现代戏剧史上的名著。      奥尼尔的《悲悼》上演于1931年,奥尼尔将古希腊的背景改换成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之后,阿伽门农家族变为清教徒家庭的孟南家族,受佛洛伊德影响,剧中人互相之间的恩怨,有了强烈的“恋父”、“恋母”情结。原著中的伊菲格涅亚被隐去,以厄勒克特拉为原型的莱维尼亚只有见到父亲孟南准将才会笑,同时,   她喜欢上放荡不羁的卜兰特船长(她不知道,卜兰特是她的亲叔叔,被自己的父亲驱逐出家族的)。孟南被妻子克里斯汀毒死,莱维尼亚又得悉母亲与卜兰特的私情,于是,她怀着嫉恨,鼓动弟弟奥林杀了卜兰特,母亲则自杀。    莱维尼亚和奥林去小岛度假三个月后,回到家中,莱维尼亚变得越来越像母亲,奥林对莱维尼亚产生畸形的爱,莱维尼亚竟逼奥林自杀。奥林死后,莱维尼亚反省自己,拒绝了彼得的求婚,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终身不见人。   奥尼尔在《悲悼》中融入象征主义、心理分析等现代派的表现手法,把命运悲剧转化为伦理悲剧,而莱维尼亚这一女性形象的塑造,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莱维尼亚敢于独自承担家族的罪孽,她最后声称“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她决心由自己来结束孟南家族罪恶的历史,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她的醒觉,应该是值得肯定的。    萨特的《苍蝇》创作于“二战”期间,充满存在主义意味,古希腊命运悲剧变成了境遇悲剧,欧瑞斯提兹不断面临着“选择”的命题。在弑母之后,厄勒克特拉和欧瑞斯提兹被苍蝇围攻,厄勒克特拉表示忏悔,欧瑞斯提兹则不改复仇的初衷,号召人民追求自由……《苍蝇》反映了战时法国人的心态,具有现实意义。   1996年,日本戏剧家铃木忠志率领他的SCOT剧团在上海演出《厄勒克特拉》,剧情设置在疯人院,厄勒克特拉的疯癫状态,让人们感到世纪末的恐慌。2011年,北京人艺上演希腊当代剧作家卡巴奈利斯由《阿伽门农》三部曲改编的《晚餐》,剧中,伊菲格涅亚复活,从厄勒克特拉、欧瑞斯提兹口中知道了父母去世的经过,伊菲格涅亚不愿意家族的罪孽延续下去,于是,她在酒中下毒,三姐弟共赴黄泉。厄勒克特拉在此剧中,是坚定的复仇者,同时,她看不起懦弱的弟弟。    从历次改编来看,厄勒克特拉或“恋父”,或精神病,她总是坚强而固执的,宛如困兽之斗,更接近挣扎在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反观之,伊菲格涅亚纯洁善良,则是众人心中的圣女,不沾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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