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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八日零时三十分,海口金盘夜市,收摊的商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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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8日凌晨,收摊的商贩与她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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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故事
在海口金盘,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于金盘夜市。
这是一个露天夜市,除了大风大雨,几乎天天开张。站在金盘路与中沙路路口,远远地,便能见这里灯火闪亮,人来人往。那份热闹,吸引着你踱步过去。
每天不到傍晚,商贩们便或拉着三轮车或开着小货车,早早地来到这里张罗着晚上的生意。夜幕降临,一批批的“逛客”次第赶来,淘着想买的东西。这些“逛客”多为周边工厂的打工者、小区居民、村民,其中,也不乏城市白领。
然而,摆摊的小贩却多为外省人,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演绎着不同的夜市故事。人生的酸甜苦辣便也浓缩在了在这片夜幕里。
镜头1:夫妻摆摊为了六口之家
金盘夜市每天开市的时间是下午5时30分,但不到点,便有推着拉着抬着货架、大包的商贩来到这里。
7月9日下午,还未到开市时间,阳光依然毒辣,金盘夜市广场上,两个身影吸引了记者的眼光。他们是当天最早来到夜市摆摊的一对夫妻。在太阳的暴晒下,男人正光着膀子搭着货架,女人则将三轮车运来的货物一件件地搬到自己的“领地上”,并不时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看着女人满头大汗,男人说:“你先歇歇,让我来吧。”并嘟囔着“今天怎么这么热?”女人没有作声,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男人叫周庆,女人叫陈青。“每天我们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将货物一件件摆上摊,因为现在逛夜市的人出来得早,我们也要早出来,可以多赚点钱。”周庆说,他们来自湖南衡阳,在这里已经做了4年多的生意,并在附近的头铺村租了间约20平方米的房子居住,每天的生活就在这“两点一线”中度过,每天下午3时准备货物,3时30分出门,4时到夜市摆货,5时30分开始卖货,次日凌晨1时收摊,3时睡觉。
陈青告诉记者,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在老家上初三,一个则在海口一所私立学校上初一。“老家那个上学要不了多少钱,但是在海口读书这个,每学期都要五六千元,而且老家还有两位老人,每个月要定时寄钱回去。” 陈青说,他们一家六口,全靠着这个小小的凉席摊维持生计。每个月除了交场地租金,还要缴纳货仓租金、停放三轮车的停车费及电费等,每个月要500多元,再加上300元房租以及生活开支等,每个月要花掉近千元。
“但是运气不错的时候,每个月能赚上两三千元。”周庆插话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镜头2:修鞋大妈的安稳角落
7月9日晚10时许,在夜市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位大妈正低着头补着鞋。如果不留意,这个小角落也许就会被忽略。
大妈叫杨珍玉,在夜市补鞋已经将近10年了。她的手艺好,但凡如何破烂的鞋子,到了她的手里,总是能够修好。因此,周边不少居民都知道,夜市有一位“修鞋大妈”。
“目前会修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不仅因为修鞋辛苦,而且还是细活。”杨大妈边修着自己手中的鞋子边告诉记者,“经常在用针扎鞋子时,不小心扎到手,别看细活,有时还需要力气,手劲还要好。”此时,她的额头上已全是汗珠。
大妈说,她的摊位一开始在夜市路边,但经常被城管赶来赶去。为此,她一咬牙便在夜市里租了个小角落,每个月租金100多元钱。
杨大妈是江西人,因为儿子在海口打工,她便随儿子来到海口,做上了修鞋子的生意,白天还能给儿子看看家。“现在儿子都没结婚,打工赚的钱又不多,哪个女孩子能看得上他啊。”杨大妈笑得有点苦涩。
其实让杨大妈操心的还不只这个,“现在老伴有病,家里就靠我和儿子赚点钱给他治病。”大妈叹了口气。
杨大妈今年才50多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弯了。夜幕里,为了看清针线,她捧着鞋子,几乎整个头都窝在了胸前。
记者注意到,每当修好一双鞋子,她便收拾起剪碎的鞋皮料,手指肚大那么一小块也要捡起来。收拾完后,用长满老茧的双手吃力地撑着双腿,慢慢地站起身,伸伸腰,捶捶后背,又开始坐下修理下一双鞋子。
“每晚能赚上几十元,不仅可以给儿子和丈夫买点好吃的,还能为孩子攒点钱,将来好娶个老婆。”杨大妈仍然笑着对记者说。
镜头3:卖手工艺品供儿上大学
7月9日晚8时刚过,夜市里的热闹便已经延伸到了夜市外的马路上。
路边,一些移动摊贩已经形成了另外一个小夜市。他们在非机动车道上,或是摆下一个小板凳,形成一个手机贴膜摊,或是在地上铺一块布,摆出一个服装摊,或是一辆三轮车,搭成一个小百货铺……
羊明芳就是这个“流动大军”的成员之一。
52岁的她来自贵州,其摊位很特殊,两根十字型的木棍就是她赚钱的工具。
而在这个十字木架上,挂满了各种手机挂件及首饰,这些小玩意儿都是她自己编的,有的像小帽子,又的像鞋子,有的像蝴蝶……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小伙子,你要手机挂件吗,很便宜的,两块钱一个,买一个吧。”看到记者时,羊明芳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红心”,开始向记者推销起自己的手工艺品。
她告诉记者,以前经常在学校门口卖,但是现在学校放假,便只能转移到夜市,每天能赚几十元。
羊明芳和她的丈夫来海口已经6年多了,目前,她的丈夫在收废品。每天他们俩很早就出门,只有晚上12点后才能回到出租屋见上一面。
当晚9时,来夜市的人越来越多,光顾她摊位的人也多了起来,她也开始忙起来。“做手艺的,靠的就是双手吃饭,但是现在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在这里站久了就腰酸背痛。”她说。
在露天夜市,对于这些小摊贩来说,最担心的就是台风和暴雨天气,有时突然的降雨,会让他们措手不及。“多次因为下雨,导致所有的手工艺品被雨淋湿而坏掉,而且自己也经常因为下雨而被淋生病,有一次,病了一个多月。”尽管日子过得辛苦,但是在羊明芳脸上始终没有任何不悦,一直以笑容与记者交谈着。
“儿子今年考上大学,我特别开心,即使再苦再累也要赚钱供他上学。”她告诉记者,她和丈夫为了孩子无怨无悔。
采访结束,已近晚上12时,但在金盘夜市,还有商贩在叫卖着,吸引着零星的顾客……夜市里的小人物们,在用双手迎接明天。 (本报海口7月13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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