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文明

　　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时任校长的蔡元培对北大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为北大后来发展成为一代名校作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积极提倡新风，唯才是举，不拘一格。其中，力邀“木匠”齐白石入北大讲学一事，更是一度传为佳话。

　　据说，有一次，蔡元培无意中看到齐白石的画作，立即被他那精巧细腻的画工折服。于是，蔡元培当即决定，邀请齐白石来校讲学。但在当时，齐白石尚不是名满天下的国画大师，顶多算是圈子内小有名气罢了。而且，很多画界人士都知道齐白石曾经干过木匠，所以时常对他不屑一顾。

　　这天，北大校内的一次会议上，蔡元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齐白石的画工了得，画作堪称一绝，可与我校名师比肩。所以，我想聘他为教授，入校讲学，大家有何看法啊？”

　　蔡元培的话音刚落，与会者议论纷纷，均表示不支持，其中同为画家的几名教授反对最为强烈，其中一位说：“齐白石不过是一名山村木匠，试想，我堂堂北大校园，人才葱郁如林，岂能容他一把山野斧子来此‘滥砍滥伐’？”

　　此话说完，其他人等对这名教授的看法颇为赞同，俱是附和：“是啊，是啊。”

　　听到这里，蔡元培已然不悦，他把脸一沉，正色地说：“纵然是把山野斧子，也有其锋锐之处。再说，如今我们北大校内枝桠太多，参差不齐，我也正想借着这把山野斧子给我修整一番！”

　　那名教授显然听出了蔡元培的弦外之音，顿时面色如土，不再言语。此时，另一名教授接着先前一位的口气，不无担忧地说：“只是，我怕此例一开，日后北大就成了一个随便场所，什么人都能往里头钻啊。”

　　“北大从来不是随便之地。”蔡元培气愤地纠正了这名教授的看法，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就此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声色俱厉地说：“我在此断言一句，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若干年后，齐白石先生定会名留画史，蜚声国际，而有些大言不惭者，终将什么都不是！”

　　蔡元培放出的一席“狠话”，怔住了会议全场，那些适才还颇有言词的教授，一个个变得面面相觑，现场不由陷入寂然无声。

　　果不其然，蔡元培预言成真，他昔日的“狠话”应验了。经过多年的自我打磨之后，齐白石终于成了近现代中国国画大师、世界文化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