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缪士毅

　　在后世出版的清代画家虚谷的作品集《虚谷画集》（中央编译出版社，2020年5月）中，有两幅蛇画《赤链蛇图》和《枯枝赤蛇》格外吸引眼球。在蛇年开春之际，细细品赏这两幅蛇画，别有一番情趣。

　　虚谷（1823年—1896年），清代画坛独树一帜的画家，“海上四大家”之一，有“晚清画苑第一家”之誉。他是全才型的画家，花鸟、人物、山水皆精，尤以花鸟、虫鱼、蔬果最为擅长。

　　虚谷的画新颖别致，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空灵稚拙、萧疏淡泊、生机蓬勃、天趣自然的境界和美感，给人以无限美的艺术享受。清末民初海上画派重要画家杨逸所著的画史传《海上墨林》，称虚谷之画“落笔冷隽，蹊径别开”。

　　虚谷的绘画作品题材广泛，其中以蛇为主题的作品，就是其中之一。

　　蛇为我国传统文化中的十二生肖之一，排行第六，配地支的“巳”。在传统观念中，蛇常被认为是吉祥和神圣的象征，是华夏图腾之一。不过，在十二生肖画作中，蛇是较复杂、难画的形象。尽管如此，自古以来也有一些画家喜爱创作以蛇为主题的画作，而画家虚谷就是其中之一。虚谷喜欢画蛇，且追求独辟蹊径的绘画风格，如他所画的《赤链蛇图》《枯枝赤蛇》等画作，就是他“性癖又好奇，书画破常规”的写照。正因为如此，他被称为我国画史上少有的画蛇名家。

　　虚谷的《赤链蛇图》，立轴，纸本设色，纵82.7厘米，横37.8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从画面上看，一条纹彩斑斓的赤链蛇，其身躯盘绕于老树枝叶间，蜿蜒蜷曲，蛇头自然下探，眼睛圆溜溜，长信倾吐，也许正回首吓唬近敌，也许正发现猎物欲捕之，给人以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之感觉。纵观画面，虚谷抓住蛇盘绕树上这一自然现象，通过流畅的用笔、鲜明的色调，在画面中展现了蛇的灵动身形，可谓匠心独运。

　　虚谷的《枯枝赤蛇》，为其所绘的花鸟水族图册页之一，纸本设色，纵24.5厘米，横31.4厘米，现藏于南京博物院。从画面上看，在杂草丛生处，一条肥硕的赤蛇盘绕其中，抬着头，眼睛黑黑的，直视前方，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似乎在捕捉外界的信息，尽显随时发起攻击的态势，形象灵巧生动。纵观画图，画面用淡墨晕染，赤蛇的“红”与水墨的“黑”视觉反差鲜明，再加上赤蛇头周边有较大留白，从而更加映衬出赤蛇那活灵活现的形象。

　　蛇年之春，万物复苏，品赏虚谷笔下的蛇画，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艺术之美，还有巳巳如意的美好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