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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上午的大会发言中,海南省文联主席、著名作家韩少功的主题发言《文学传统的现代再生》,引起与会者热烈的共鸣。
一直以来以思想见长的韩少功在论坛上语出惊人:文化的生命取决于创造,而不取决于守成,而任何创造都是“新”“旧”相因、“新”“旧”相成的,都是一次次传统的现代再生……作家们将古今中外各种文化成果都视成自己可利用的资源,完全可以不关心也不研究自己的文化“年龄”的问题,只应关心自己能否把下一部作品写得更好。“在此我郑重建议:作家们今后在一般情况下不要再讨论这个‘传统’PK‘现代’的话题———这一点,请关心这个话题的同行们给予原谅。”话音落下,掌声响起。
“创新”与“创旧”别解
韩少功说,在二十世纪的一百年里,中国的作家和读者们大多习惯于一种对“新”的崇拜:在很多时候,新不新已经成了好不好的另一种表述。一位中国批评家曾经说过,创新这条狗,追赶得作家们喘不过气来。
他指出,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传统”总是被确定为“现代”的对立之物,是必须蔑视和摈弃的。但是,正如阅世已深的成年人才能欣赏儿童的天真,任何一次对“传统”的回望,都恰恰证明人们有了某种“现代”的立场和视角,都离不开现代的解释、选择、重构和需要。
韩少功谈到:“评论家单正平在文章中用了一个词:‘创旧’。对我们习以为常的时间观念来了一次深刻的怀疑,把‘新’与‘旧’、‘传统’与‘现代’的二元对立模式从语言上来了一次颠覆和瓦解。‘新’出于创造,‘旧’也只能出于创造,因为所有的‘旧’都是今天人们理解中的‘旧’,是‘旧获新解’、‘旧为新用’的过程。”
崇尚“新”和膜拜“旧”一样可疑
韩少功表示:我不会把“新”当作某种文学价值的标准,当然也不会把“旧”当作这样的标准,特别是在文学正在全球范围内高度商业化的当前,怀旧、复旧、守旧也完全可以成为一种最“新”的文化工业,产生太多华丽而空洞的泡沫和垃圾。在这个意义上,一切崇拜———包括“新”的崇拜和“旧”的崇拜其实都很有些可疑,可能成为文学创造的陷阱。他做了一个很妙的比喻:穿着牛仔裤的空洞无聊,与穿着长袍马褂的空洞无聊,难道有什么不同吗?韩少功尖锐地指出,很多前卫新潮作家在创新再创新的狂热赛跑中,最终实现了与金钱的拥抱,而妓女、麻将、命相、贵族制度等等都作为“新”事物广泛地在出现在中国社会生活里。这当然只能使人困惑:难道金钱有什么“新”意可言?难道妓女、麻将、命相、贵族制度等等不是中国最为古老的东西?文化激进主义的叛逆者们,什么时候悄悄完成了他们从生活方式到道德观念最为迅速和不折不扣的复“旧”?
韩少功简短有力的发言,令人深思,成为本次论坛的热议话题。
(本报海口2月24日讯)
韩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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