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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与朋友有过一段关于“谦虚与本事”的对话。
朋友说:“看过你那本书(指《草鞋无样》)的人,都会感觉到你见多识广,很有学问……”
我说:“谢谢你的鼓励。其实,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一些人生感受写出来而已。”
朋友说:“这是你谦虚,但谦虚过头就等于骄傲哦。”
我说:“骄傲不敢,因为没有骄傲的资格;谦虚也谈不上,因为没有谦虚的本钱。”
朋友说:“谦虚也需要本钱吗?”
我说:“当然,这个本钱就是本事。凡是真正谦虚的人都是有真正本事的的人。”
朋友说“嗳呀,你这句话很新颖,可以成为经典了。”
我说:“你想想,像巴金、沈从文这样的文学大家,没有几个吧?但巴金写出了如此多的传世之作,却说,他只是‘讲出了真话’而已;沈从文曾说,他‘始终是一个不及格的说明员’(沈从文曾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30年)。所以,我始终不承认我是什么作家,只不过是出了一本所谓书的作者,而且是业余作者而已,根本就谈不上‘家’。”
朋友说:“我说你谦虚嘛,因为你有本事呀,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也写不出一本象样的书来,你写出来了。”
我说:“我觉得,‘谦虚=本事’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谦虚有真谦虚,也有假谦虚;本事有小本事,也有大本事。谦虚不仅是一种言行的外在表现形式,它的本质是一种内在的近乎高不可攀的思想境界。”
朋友说:“你那种哲学家的语言讲着讲着就出来了。”
我说:“不是哲学家的语言,而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时时警惕不要‘好为人师’。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谦虚不仅仅是一种态度或资格问题,更重要的是一种修养的高境界。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包括我在内的许许多多人,听到别人的赞扬,嘴上虽说‘不敢当’,而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像我们这样的人,的确是没有资格谦虚,许多风范名家尚且说自己没有资格谦虚,更何况我这样的人,这点我始终是明白的。因为我离这种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完全没有那种视成就为常事、把赞美当闲谈的大家风范与心态。”
朋友说:“不管怎么说,你说的这些的确是有哲理。”
“‘感动中国’2006年人物颁奖仪式”直播,让人感动!也让人感慨!这些人物中,有军人、有警察、有医生、有科学家、有大学者、有香港富豪、有普通农村妇女、有普通父子,有青岛的“微尘”。之所以感动中国,那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正是:“微尘落定,大爱无声”。他们尚如此,我们如果能够有机会做几件事情,或者帮助别人一点并不为难又可以帮的忙,的确算不了什么!至于写一本书,更谈不上是什么本事。说实在的,《草鞋无样》能在不同的读者层中有这样那样的影响,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写书,后来决定写也是用笔名出版。读者能够从中产生共鸣与认同,是因为他们也有类似的经历与感受,愿意与你进行真诚的交流,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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