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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3月07日 星期日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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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深流 记忆里的小镇时光
□ 吕小丹
冠南,一些拼凑起来的记忆   没有花香潺潺的诗情,没有江南惹烟雨的写意,冠南,一个古朴的小墟,以它独特的姿势静静地在我心里站成了故乡的模样。   记忆开始在心里不深不浅的地方,不浓不淡地痛起来。   最先浮现在眼前的是气韵雅逸的冠南书报社,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不曾走进它的大门,也已经渐渐淡忘它曾经拥有过的辉煌,但那浓浓的书墨香却长久地停留在了我的心头。记得小时候每次去赶集,我最喜欢钻的地方就是书报社。看到那么多的报纸、杂志、画册,整整齐齐地罗列在书架上,心便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或站或坐或蹲,一段闲散的时光就这么在唇齿留香间消磨掉了。   被书香浸染的日子连梦都开始变得书香味十足起来。于是开始幻想自己的书斋也能如黛玉一般,放满了自己喜欢的书籍。   很多年后的一个冬日的黄昏,透过斑驳的记忆的影子,我清晰地看到有个女孩静静地蹲在书报社的一角,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在海阔天空的闲聊阔论中,一次又一次贪婪地享受着阅读的盛宴。   一路行来,那个日益孤独的书报社,宛如我们手中无法留住的青春一样,渐渐老去。   一直记得冠南小学里面有一栋黑色的破落的楼。名日“兆松楼”。读小学的时候,关于“兆松楼”的故事很多,每个版本都是那么地引人入胜。   犹记得每次晚修过后,住校的我们便常常围坐在一起,听学姐们演说“兆松楼故事集”,那情景远比小时候守在收音机旁听故事会还要幸福、还要刺激。   “兆松楼”的故事情节往往比“海的女儿”更凄美缠绵,比“七侠五义”更刀光剑影,比“一千零一夜”更神奇无比。   因为“兆松楼”,那些小小便离家住校的女生们不由得渐渐断了想家的念头,把孤寂的住校生活过得暖香无比起来。   那时候的我常常站在阳光下审视这一栋神秘的楼房,很是不明白它颓废中的美丽。它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充满了甜甜的至命的诱惑,而年幼的我总是极力地想从它落寞的容颜中读出些许沧桑,或者是读出些比学姐们的演说更加神奇千百倍的故事来。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想给学校编首校歌,于是就把“兆松楼”编到了歌里面。每次用愉快的心情把“兆松楼”唱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它真的已经不再变得格格不入了。   事隔多年,等到我真正弄明白“兆松楼”是一位华侨英雄大爱的象征时,一栋崭新的楼房便以清丽的形象出现在了眼前,“兆松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栋黑色的破落的楼房便已变成了记忆的一个注脚。   从人声喧哗的集市走出,在新市场的后面,是已经变得荒芜的老戏场。那一张张凹凸不平的石凳印满了岁月的痕迹,戏台上是一大片一大片凌乱不堪的记忆,它们深深地根植到了心的深处。   这里曾经是冠南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每当有电影或琼剧开演,这里总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卖零食的小摊,长长的投影,黑白胶片,锣鼓声声。人潮涌动中,一种最原始最简单的幸福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唇间。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只有时光轻轻地舞在老戏场的四周,交头接耳地诉说着曾经的曾经。   总是会有那么一些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有那么一些难忘的记忆,被岁月偷偷地刻在了墙角。   清澜,梦里遥远的幸福近在身旁   初到清澜的时候正值盛夏,太阳明晃晃地亮着,高而湛蓝的天空干净透明,没有飞鸟的痕迹。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空洞,只是空气里那种咸咸的潮湿的海的味道,让我有了一丝丝归属感。   初来乍到的我总是以一种猎奇般的眼光静静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却从未曾想过它会在我未来的生活里留下太多太多的轨迹。   2001年秋天的清澜总是在下雨,绵绵密密,像是一场持续不断的忧伤。街上的道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每次从学校骑车回到哥哥的住处,我总是被溅得一身泥泞。陌生、孤独,加上疲惫,让我不由在心里对清澜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幸亏那时街上已开始有网吧存在了,每到周末我便往网吧里跑。那时最常去的是老市场对面街的“超越网吧”,几台电脑,狭小的空间里刚好容得下我的寂寞与忧伤。渐渐地,我迷恋上了那种用键盘写字的感觉,大把大把的美好时光里,我在虚拟的网络上写着大段大段的文字。那是一种把字写在水上的感觉,我乐此不疲,慢慢地用文字化解了心中那一团深重的忧愁。   后来,哥哥因工作关系调离了清澜,我便住到了学校里。学校远离尘嚣,环境清幽,于是,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疏离感便渐渐散去了。有了自己的空间后,我开始大量地买书,每当床头摆上满满的新书,我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富足。那是一种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听着舒缓的音乐,品读着精致的美文,偶尔给三两好友写写信。生活的恬淡散发出了一种极致的美,那份平容淡定的内心不由使我渐渐喜欢上了清澜,以及所有与它息息相关的一切。   后来,破败的街道变得越来越干净,坎坷的路面变得越来越平整。华灯初上,宽阔而笔直的街道上全是耀眼的明亮,如果这个时候走出家门,心都会因为夜的多情而变得柔软无比起来。一直怀念休闲舞场营业的那段时间,那时的我个性执着,表情认真,所有的舞曲我都只与虹飞一个人跳。我们像两个快乐而天真的孩子,在舞场上恣意地挥洒着自己的青春。“达维”过后,休闲舞场也渐渐停止了营业。繁华落尽。   青春散场,所谓的山盟海誓,所谓的沧海桑田都变成了心底深深浅浅的痛。   没有舞跳的日子,我们又加入了跳健身操的行列,从休闲舞场跳到文明园,再到后来的西沙招待所。我喜欢运动着的那种挥汗如雨的感觉,感觉青春就是应该如此活力四射。遇上不跳健身操的时候,我们会沿着长长的街道跑步,从学校到开发区,再到文明园。我们边跑边聊,直至夕阳西下,夜色如丹。散步回去的时候,我们总会遇到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他们或说或笑,空气溢满的全是幸福的味道。   后来的后来,我们渐渐迷恋上了打沙滩排球。我喜欢傍晚时分那段美丽的打球时光,在高隆湾国家沙滩排球训练基地轻沙细软的沙滩排球场里,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排球,它们体态轻盈,在打球的人们手上一来二去,引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喝彩声。那一刻我才明白排球原来竟是一项如此可爱的运动。刚开始打排球的时候,我总是带着一点点童年时代的阴影,越害怕就越容易受伤。后来慢慢学会放开心态,再也不在意肿痛的双手,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总是喜欢把疼痛无限倍地扩大。有些伤痛,真正触碰的时候,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痛。   清澜的海岸线非常迷人,椰风海韵,点点归帆醉斜阳。每年中秋,高隆湾的海边总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长长的海岸线上,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   你摆月饼,我点蜡烛,红红的烛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是那么红艳艳。我喜欢这样一派人间烟火的景象,那些围在父母身旁欢乐嬉戏的小孩,那些携手并肩看烟花的情侣,还有那一群群对月畅饮的亲朋好友。   月光皎洁,海浪轻响,在蜡烛和烟花的轻烟缭绕下,整个沙滩就像是笼上了一层薄纱。每当这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张若虚的那一首《春江花月夜》,“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在这样的月色中行走,很多时候,我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沾染上了仙气。   相对于高隆湾的热闹繁华,我更喜欢白金海岸的清新怡人。每一次行走其间,心总会变得特别的淡定,尘世间所有的东西开始在心里慢慢沉淀,忘记烦恼,忘掉哀伤。蓝天碧海,细沙白浪,错落有致的风情建筑,在这里,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天堂的阳光。   有些时候,我喜欢坐在遮阳伞下,静静地看着潮起潮落,人来人往。或执着,或脆弱,或感伤,所有悲伤的过往慢慢从心里褪去了原来的颜色,剩下的只是一抹平和。   人们常说有爱的地方就有天堂。当真正爱上清澜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梦里遥远的幸福它一直近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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