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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水
一条水泥筑就的主渠道,
穿过山间,穿越稻田,
沿途两边四射的网状形排水沟,
像人体的血管分布在开阔的田野间。
渠水在扑腾,哗啦啦,
燕子穿云间,闪闪亮,
开闸放水的老汉哼着琼腔小调,
行走在绽放着小黄花的田埂上。
阳光在竹笠上跳荡,
双脚驾两朵眉间的欢喜,
泥土色的脸庞播着胸间的憧憬,
黧黑的肩上荷一把眸子里金灿灿的
日子。
再不要踩着泥泞到山边开沟放水,
再不要为守水在稻田里巡逻放哨,
再不要看老天爷的心情过日子,
再不要担心那冷热无常的四季。
不是吗,政府号召大搞水利建设,
把山上的积水引进了田洋,
也把一个个好年景引进了山村,
从此村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一曲非常投入的琼戏,
随缕缕暖温温的风拂过禾梢,
却在老汉的心田,
吹开满地稻花,香飘田间。
田野歌厅
高高的蓝天是歌厅的房顶,
宽阔的田野是歌厅的舞台,
威严的大自然是歌厅的主人,
———对于歌厅,它视若命根。
它用灵巧的季节之手精心打扮,
使天幕下的歌厅四时美如画,
早春燃烧的火红是田边怒放的木棉,
入夏平展的油绿是稻田、瓜园,
划开无数方块的田埂,
交替蔓延着各种颜色的小花,
四面的巨大挂图展现着迷人的春秋:
远处墨黛群峰、灰褐岩壁、雪白飞流;
近处椰林高耸,雀鸟飞巢,
槟榔玉立,流云徜徉;
才看山坡果园花香蝶舞,
转眼又见压弯的枝头悬满果黄;
村边小河潺潺流过,
河里终年镶着蓝天片片、白云朵朵,
清波上摇曳弯弯的翠竹,
浪花间拍打追逐的鸭鹅……
歌厅日夜奏响田野交响曲,
知名演奏、歌唱家经常到此献艺———
水渠时常拨动玉色琴弦,
椰树不停吹响深绿的叶笛;
黑牛驮着鹩哥的歌声,
早晚往返于霞光尽染的田间;
白鹭引导燕子飞舞云里,
把动听的旋律播向阳光明媚的天
边……
四围村庄一个紧挨着一个,
那是田野歌厅里忠实而又富有的观众,
它们天天胸装美妙的心境,
日夜从那里不断传出热烈的笑声。
山村炊烟的故事
山村的晌午,偶尔有炊烟升腾,
那一定是哪家的远亲或近戚来访,
那少见的炊烟,擦着云边,
冉冉升起浓浓的亲情。
多少年来,山村晌午的炊烟,
就是这么稀少又这么的让人动情,
村里黑褐色瓦屋上砖垒的烟囱,
只有在早晨或傍晚才能看到烟腾。
那年月,晌午时分的山村悄然无声,
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人们,
扒拉几口,便躲进树荫或屋子里,
独个儿点燃水烟筒。
然后就着床板或板凳静静躺下,
丢给了山村一片冷清,
丢给热风中的知了独自疯唱,
死气沉沉的山村这才有了一点儿
响动。
终于有一天,炮竹齐鸣,
一条水泥大道碾碎了山村亘古的
冷清,
紧接着山村晌午的炊烟相继升起,
似高举手臂,挥送一车车离去的菜
绿瓜红。
却撒下了不落的笑语和歌声,
撒下了一串又一串的好年胜景,
山村从此沿着那条生态村的水泥
大道,
奔向更加红红火火的明天。
就这样,山村变了模样,
山村的晌午也变了模样———
天天从新建的平顶房、瓦屋的烟囱上,
冉冉升起农家浓浓的好心情。
[ 诗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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