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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多公顷碧波荡漾的港湾,600多家渔排星罗棋布。海南陵水黎族自治县新村港是疍家人的主要聚集地之一,这群曾被称为海上“吉普赛人”的疍民,生活已经大变样。
73岁的黄福琼头发花白,说话声洪嗓大,是如今健在的老一代疍家人。谈起当年摇橹划桨在波峰浪谷里谋生的日子,老人连连摇头:“苦呢,出海三分命,哪有现在安稳?”
疍家人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秦汉的古越族。相传在乾隆年间,闽粤两地疍家人划过波涛汹涌的琼州海峡,落户海南岛。他们吃住都在船上,常年过着漂泊海上的生活,“世世水为乡,代代舟为家;沉浮江海里,世代海江南”是老一代疍家人生活状况的写照。
“现在上岸了,不用干活了,日子好过多呢。”黄福琼一边在不到30厘米宽的网箱木支架上快步走着,一边对记者说。已经上岸定居的他,还会时常到儿子的渔排上“巡视”一番,望着曾经熟悉的大海唱几曲疍家“咸水歌”。
郭勇康是中年一代疍民,正演绎着“鱼虾上岸学走路”的疍家新生活。“出海打鱼是十几年前的事啦。”55岁的郭勇康说。他告诉记者,父亲那一辈出海时只有风帆船,自己出海已经开上机帆船。
郭勇康1996年弃船上岸盖起300多平方米的3层楼房,在新村港搞起海水养殖,从此告别人不离船、船不离海的“海上漂”生活。现在,30口网箱和岸上的“渔家小炒”饭馆,是他一家收入的来源。他告诉记者,过去养殖红友鱼、海龙鱼,经济价值比较低;现在养的金昌鱼、青斑鱼、龙胆鱼不仅价格高,而且好卖,远销香港、台湾、日本。“也就50万(元)左右呢。”说起年收入,郭勇康并不满足。
新村镇镇长文迅说,现在的疍家人在岸上都盖了房子,以船为家的历史已经改写。多数疍民在从事网箱养殖,仍然出海的,都靠政府补贴造了大船,用上机械化捕鱼设备,捕捞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船大了,也更安全了,这10年来没在海上出过事。”文迅说
年青一代疍家人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在渔排上遇到25岁的冼学华时,他正蹲在网箱的支架上给鱼喂食。他和弟弟都上了大学,之后又都回到了渔排上,“家里在新村港、外海、广西防城港有400多口网箱,需要人手,请了20多名工人呢。”他说,每天早晨上渔排,晚上回岸上的家,新一代疍家人“产业在海上,生活在岸上”。
“有时候会邀上朋友去镇上的KTV唱歌,或者到慢摇吧品酒聊天。”冼学华说,他的业余生活并不枯燥,“偶尔还会开着快艇去大海里钓鱼、喝啤酒。”
乘船离开时,天色已暗。渔排和渔船上亮起点点灯火,和着海浪的节奏摇曳,宛如天上的街市。
(新华社海口10月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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