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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17日 星期日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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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肺腑
为诗歌造所房子
  ■ 李孟伦

  人来到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缘相遇,更甚的是,不是每个人都与世界有缘与诗有缘。我每每与诗相遇,都怀着对高山般景仰和南海潮般激荡的心情,激动不已。

  小时候,牛背上的我还没到上学年龄,有天太阳刚从东方露出它红彤彤的脸,我牧牛田野,发觉点缀在草尖上的露珠在晨光下玛瑙般闪烁着,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些什么,路边绽放的百合在温暖的阳光下向我微笑,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自然生命的存在与世界的美妙。如今回想起来,其实缪斯早早地来到了我身边,也就让我对周边的世界,从开始模糊趋向日渐清晰地思考人与自然的存在,这也许是我心之灵视与世界相遇与缪斯相遇的朦胧感知,引领我走近甚至恋起另一物我境地的开始……

  我与世界是有缘的。

  随着日子的拉长,母亲头顶塔笠在田野劳作弓身而成的风景与父辈犁一样的身体在大地深处把犁的形象,让我发现了辽阔的大地蕴育着无尽辛酸的辉煌或分娩的阵痛,曾多次让我在领略风雨中孕成如烟如雾的情愫,滚烫的泪打湿了我的眼睛,慢慢地我发觉黄昏从早晨开始,历史的尘土悬挂在父辈的眉尖,最始的收获最终在荒原。人,在社会上行走,每前行一步,就必然会踩痛一段故事。我是农民的孩子,幼小的我在旷野放牧心灵时,就学会凝望天空,凝望久了就发现太阳背后人类的一座荒岛,但我却在远方看不见的城市里无羁地狂欢或自由地痛哭。即使是狄奥金尼斯再生,白日举着灯笼,但人早已失落。于是,我便萌生了这个愿望,意欲寻找一种方式来表明自己与人世的存在。

  到了“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时起,我发现了古老的甲骨依然鲜活了无数的世纪,就踏着不合时拍的脚印学着前人蹒跚寻找,不时挖掘辨认些属于自己的甲片文字,装在火柴盒里让生命燃烧寻找缪斯的灵光。在凝望与对话中,发现了最美的表达语言就是缪斯的语言诗的语言。异国他乡的是扶不起的“阿斗”,蓦然回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以个体的生命象形地自由行走的,是我们象形的汉语言,近乎诗的神性,不论站在哪个立脚点上,只要她出现,就能赋予世界新的生命。从此,我也坚定了追随缪斯的内心,活在汉语言文字里,活在汉语言文字的诗行里,这,就是缘,今生注定了我与文字有缘,与诗有缘。

  自我来到地球村的第一天的那一刻,把脐带交与了大地,我的血脉就与山水相连,我的生命就与这泥香的大地系在一起,倾听大海的潮音,去感受斑驳的阳光领略风雨,心怀大地上的一禾一花一草一木一锄一犁,在啁啾与蛙鸣中呼吸,一直想打造一个给予万物属于自己小憩的家园的可能,于是,穿过殷墟到竹溪泛舟在东篱栽花,与大自然同领春色分享秋冬,让自己的灵视在宇宙交感中寻觅启迪与顿悟,渐行渐远,而今,诗歌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也许我是为了诗歌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一花开五叶,我要为诗歌做些什么。

  在这个世上,肉眼所及,人有人窝,鸟有鸟巢,小到虫豸,大到日月星辰,帽大的天碗大的地,都有个窝。而诗歌,却在天地之间流放,沐风栉雨浴火,隐现于情者的眼里,裸放安生。房子,是每个生命体追求的栖所。诗的存在,是一种高贵的存在,她与宇宙万物同在又超乎宇宙万物,因人心境的不同而出现,随缘随风随流水,对于我,怎能忍心让其自然地失落他乡流落远方。我来到这个世界,与诗相遇,就注定了要参与诗的命运为诗歌造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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