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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佛王维
  ■ 程应峰

  王维,字摩诘,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佛教有一部《维摩诘经》,是王维名和字的由来,也是王维被称为“诗佛”的由来。王维诗、书、画、音律、篆刻样样精通,可谓全才,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王维才华早显,与其小一岁的弟弟王缙幼年均聪明过人。相传,王维十五岁去京城应试,由于能写一手好诗,工于书画,而且还有音乐天赋,很快便成为京城王公贵族交好的对象。一次,有人弄到一幅奏乐图,不知如何题名。王维见后回道:“这是《霓裳羽衣曲》的第三叠第一拍。”请来乐师演奏,果然如是。此事经口口相传后,王公贵族对他更是钟爱有加。

  王维十七岁那年,写过一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看似朴素的文字,有着不可阻挡的艺术感染力,让人一诵难忘。这首诗,抒发了王维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字里句间,在平淡之中寓起伏,曲折有致,出乎常情。

  公元731年,恰逢王维而立之年,他状元及第。自此他历官右拾遗、监察御史、河西节度使判官。唐玄宗天宝年间,王维拜吏部郎中、给事中。安禄山攻陷长安时,王维被迫受伪职。长安收复后,被责授太子中允。唐肃宗乾元年间任尚书右丞,世称“王右丞”。

  王维本有积极入世的态度,因政局无常,四十多岁的时候,逐渐消沉,吃斋念佛。他选择住在京城南蓝田山麓的一所别墅里,以修养身心。该别墅原为初唐诗人宋之问所有,有山有湖,有树林也有溪谷,其间散布着若干馆舍。王维与他的好友岑参、高适、孟浩然、阿倍仲麻吕、裴迪、元二等,在这儿悠闲自在地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正是这半官半隐的生活成就了他的诗情,让他的诗歌成就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诗歌,语言含蓄,清新明快,句式、节奏富于变化,音韵响亮、和谐,具有音乐美。正如诗选家殷璠所言:“维诗词秀调雅,意新理惬,在泉为珠,着壁成绘,一句一字,皆出常境。”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在描绘自然美景的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中闲逸萧散的情趣,语言精美,音节舒缓,入木三分地表现出山幽水静时诗人的恬适心情。如《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呈现出静美之姿,静而近于空无,幽而略带冷寂。这有声的静寂,有光的幽暗,让人顿生回味。再如《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分明是一幅静中有动的图画:寂静无声的春夜,桂花不知不觉地凋落,春夜里的山更让人觉得空空荡荡。月亮出来了,小鸟被月光惊动。时不时在山涧中传出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如此描写春山夜晚异常幽静景象的诗,以动衬静,渲染出“鸟鸣山更幽”情境,足以让读者随诗人的文字进入那片清幽绝俗的画面之中。

  王维诗歌中,写景佳句迭出,如“远树带行客,孤城当落晖”,“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等等,让人经久传诵的,不胜枚举。

  诗学之外,王维的书画造诣非常人可及。翰林学士刘昫提及王维,说他“书画特臻其妙,笔踪措思,参于造化;而创意经图,即有所缺,如山水平远,云峰石色,绝迹天机,非绘者之所及也。”王维有《画学秘诀》传世,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怪不得苏轼也评价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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