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凯

　　2022卡塔尔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吸引了全世界球迷的目光，也在球迷中掀起了一股新的足球旋风。

　　足球运动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古代被称为“蹴鞠”。遗憾的是，这段历史并不广为人知，直到2004年国际足联正式宣布，中国是足球运动的故乡，世界足球起源于古齐国都城临淄（今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的蹴鞠。

　　蹴鞠的起源和发展

　　何为蹴鞠？简单地说，“蹴”是用脚踢，“鞠”是皮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的游戏和体育运动。

　　西汉学者刘向在《别录》中说：“蹴鞠者，传言黄帝而作，或曰起战国之时。”当时齐国首都临淄最流行蹴鞠，《史记·苏秦列传》称：“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 文中“蹋鞠”就是蹴鞠，是先秦的叫法，汉代后改称“蹴鞠”。

　　当时齐国临淄、赵国邯郸、魏国大梁、秦国咸阳都是有名的商业城市，老百姓生活富足；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春秋战国是中国由奴隶制向封建制转型时期，生产力得到极大发展，原来任人宰割的奴隶变成了有一定人身自由的农民，有参加文体活动的可能。

　　蹴鞠运动在秦代短暂沉寂，西汉建立特别是文景之治后，社会安定，蹴鞠盛行，汉武帝就经常在宫中组织蹴鞠大赛。后来这种风气蔓延到民间，普通百姓甚至是士兵也常以蹴鞠为乐。据《汉书》记载，霍去病讨伐匈奴，弹尽粮绝之时也不忘踢球。今天看来，蹴鞠之所以在汉代流行，主要原因还在于它能强健身体，舒筋活血，可以增强人的体力和耐力，所以军队中也常以此当作训练项目。

　　汉代的球场叫“鞠城”，周围是一圈矮墙，正面是看台；比赛由两队直接对抗，球门两相对应，每队各有12人参加，相对进攻，进球为胜；规则要求裁判要公正执法，比赛必须公正合理，双方都不能徇私舞弊。汉代蹴鞠已经具备了现代足球运动的雏形。

　　唐宋年间盛行一时

　　蹴鞠在唐代有了进一步发展和演变，原来的鞠是用皮制作的，中间以动物毛发、米糠等填充。唐代颜师古在为《汉书》作注解时写道：“鞠，以韦为之，实以毛，蹴蹋而戏也。”其中“韦”是指熟牛皮。唐代鞠的内外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不再用实物填充，而是以猪尿脬等动物膀胱作为内胆，吹满气后封住；其次不再用两块或者四块皮子缝制球壳，而是改用八块尖皮缝制，球体更加圆润。

　　由于球体变轻，弹性也好，队员不用过度竞争和奔跑，兼之唐代社会风气开放，所以许多女子也爱上了蹴鞠。

　　蹴鞠最为流行的时期当属宋代，与当时皇室和帝王的青睐不无关系。宋徽宗不仅沉迷蹴鞠，还在《宫词》中毫无隐讳地描述了自己对蹴鞠的喜爱：“韶光婉媚属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争蹴鞠，两朋庭际角输赢。”不仅徽宗如此，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宋太祖）和弟弟宋太宗赵光义都酷爱蹴鞠。

　　宋代蹴鞠玩法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由表演，强调技巧，供观众欣赏，这种玩法叫“白打”。白打讲究比赛花样和技巧，有多套踢球动作，如拐、蹑、搭、蹬、捻等，古人给这些动作起了许多好听的名字，如燕归巢、风摆荷、斜插花等；另一种叫“筑球”，属于间接性比赛，球场中央有一门，两队分列两边踢球，双方队员各十余人，都有一定的位置和任务。比赛有两条禁例，一是不能用手接触球；二是球必须在空中运行，不能落地，否则视为犯规。

　　明清时期逐渐凋零

　　元代，官府对汉民族的游戏类型和体育项目不感兴趣，更不提倡。蹴鞠运动逐渐凋零，沦为民间自娱自乐的娱乐性活动，被官府视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明代朱元璋称帝后，严禁军人蹴鞠，并下旨“蹴鞠者卸脚”。朱元璋严禁蹴鞠的原因已不可考，据说是怕军士玩物丧志。但由于蹴鞠本身的魅力所在，这项运动在宫廷和民间依然盛行，但都是以表演性的“白打”为主，游玩者多为女性。明末，朝廷对民间蹴鞠也下了禁令。

　　清朝入关后，喜欢射猎的满族统治者对蹴鞠也实行禁止政策，民间的蹴鞠运动因此受到极大限制。

　　梳理历史，我们发现蹴鞠比赛有直接对抗、间接对抗和自由散踢三种形式。双球门的直接对抗是汉代蹴鞠的主要方式，因为双方有身体接触和碰撞，所以多用于军事练兵；单球门间接比赛是由双球门竞赛演变而来的，唐宋时期主要用于朝廷宴乐和外交礼仪；无球门的自由散踢称作“白打”，这种方式历时最久，开展得也最为广泛，以表演和娱乐为主，宫廷和女性蹴鞠大多属于此类。

　　从直接对抗演变为间接比赛，又成为单纯的娱乐表演，蹴鞠运动可以说经历了几次大的转变。在这些转变中，蹴鞠开始回避强身健体的本能，逐渐专注于娱乐和表演，这种衰落的过程其实正是中国古代蹴鞠运动未能发展成为现代足球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