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本刊特约撰稿  陈 毕 　　驴行天下·云南 　　当儿时的丽江记忆斑驳难辨之时，喧嚣的古镇街巷里的汹涌人潮彻底粉碎了存于脑际的那丝遐想。逃吧，还是逃奔虎跳峡去吧。 　　目标TINA'S 　　虎跳峡之闻名遐迩自不必说。只可惜我蹉跎至今日才有机会与之相聚。行前向青年旅社中之驴众了解路线，竟各执一词，且描述十分凶险。弄得我心里直犯嘀咕。清晨汽车一路进发，过了一座桥，被告知桥头到了。我背了大包下来开始摸索着探路。买了些火腿肠和饮料后走进侠客行旅社了解路线情况。背包出来时已经11时了，抖擞精神终于开始了这很早就写入外国人徒步手册里的虎跳之旅。 　　一直向前绕着山体南坡，开始爬升。中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我没有放慢脚步，很快追上了一队背包的年轻人。山势沿江折向东北。站在拐角处，回头望去，金沙江从远处开阔平缓的山地盘转而来。小甸河在脚下南驱汇入金沙江后一起朝东北方向静静走入峡谷。谁能知道，这静静流淌的江水蕴藏着怎样的能量，等待我们的峡谷中心又将是怎样的景象呢？ 　　走进纳西雅阁客栈后，碰上另一队装备齐整的徒步队伍。他们进餐已至尾声。交换了一下行程计划。知道他们今天宿营至Halfway客栈。辞别后，迅速上路。马上迎来了艰难的24道拐。一路不停地超越了些外国友人，到了体力的一个小极限。我咬牙坚持着，下午2时55分，茶马客栈的牌子出现在眼前。一迈进大门，我就扔了大包，一屁股坐在檐下石阶上。扒掉厚重的登山鞋和袜子。靠着包朝院里望去，这是座干净整齐的客栈，中间一个下陷的大院子，三面都是两层的木阁楼，左侧二层是个很牛的平台。我冲女主人要了杯咖啡就光着脚上到露台上，踩着木板铺就的楼板走向围栏。对面是高大的群峰，下面奔腾着黄色的江水。 　　我脱去T恤晾在石板上，翘着腿，活动脚腕。眯了眼睛看这天地。山风吹来，透彻舒畅。想着偌大一个露台就我一人享用，不禁美由心生。可惜没一会儿就下起雨来，稀疏地打在石板上。哎！拿起T恤，穿上吧，这是催我上路啊。 　　剩下的时间相对宽松，又少有爬升，走来格外轻快。16时40分就到了Halfway，又和客栈内的驴子了解了一下行程。在一处山凹的树林里，溪边架着个大木盒子，几个人拿着锹在工作。走近看像是个筛选矿物的装置，里面有些沙子和水。聊了几句才知道是选钨矿的，我知道了钨矿能卖多少钱一斤；知道了是村长雇他们干活；知道了因此污染了水源和山地；知道了因此起了纷争；知道了开采还会继续…… 　　走着走着，看见很远处一条白练从山上下来切过道路，直垂下去。瀑布！我有些疑虑，不知那里能否通过。绕过两处山体才走到瀑布。它从上面冲泻到路上，接着又坠下山崖。走到瀑布前站在崖边看着它，要是水再大些，还真有些恐怖呢。还好，水冲刷下的岩石不算很滑，贴着路外侧崖边，可以避开水帘穿行而过。前面已经可以看见在斜下方一片开阔的缓坡上的房屋。估计是张老师客栈。更远些的可能就是TINA’ss。胜利在望。我加快步伐，也不依循路迹，干脆斜插过草坡。又拐了几个弯后，TINA’ss的大字赫然在眼前了。抬手看表17时55分。我节省了1个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峡谷的夜 　　吃了饭，洗完澡，遛出来。路的转弯处是个长长的大桥。走近看，左边是大深沟瀑布，它从高山下来向南流至桥下时再次跌入深谷。跨度巨大的桥体完全凌空，没有一根墩柱，从TINA’ss脚下的悬崖一直飞跃过去架在远处的绝壁上。绕过大桥是间咖啡屋,听说是个日本女孩嫁给这里的一位山民后一起开的。可惜没能见到这两个闻名而朴素的人。遛了一个半小时后，回到旅社，和陌生旅者闲聊了两句就上楼洗衣服。我的房间在一个宽阔的露台上。在露台上的水池洗完衣服晾好，已经夜深了。我盘腿坐在台边的围垛上。向下深深地望下去，万丈深渊的下面是咆哮的中虎跳。平视过去是无比雄壮的宽大石壁横在眼前。你要向上，向上，再向上……才能看见那立于天际的峰顶，高高的山脊线向两旁延伸,那像是另一层世界。视线慢慢越过群峰，望向天际。我合了双目，觉得自己浮了起来，就悬在这河与峰的中间，天与地的中间…… 　　中虎跳激流 　　吃了东西出发又快11时了。过张老师客栈后，在陡坡的枝杈中钻行。江水的声音越来越响，不久终于下到中虎跳的江边。金沙江进入峡谷后河道骤然变窄，流速陡然加快，在上虎跳就掀起了狂澜。流至中虎跳河道更加狭窄，落差也在加大，激流奔涌至最壮烈的高潮乐章。我坐在探入江心的巨石上。巨大的水流斜冲下来，在凹凸不平的河床上猛烈撞击着冲向自己，轰在脚下的石壁上砰然腾起数米，之后碎开成无数细小的浪花慢慢跌落下去。有时一个巨浪拍过来会被岩石猛烈的反弹回去，力量之大无法估量。咆哮的江水冲来像是要把自己撕碎。凝视这万马奔腾的金沙江，不得不被这自然的无与伦比的气势所折服。这时眼里、脑海里别无他物，只有拍打着、挤撞着、飞腾着的扑面而来的江水。 　　沿江边小路上坡后来到一线天，这是在成负角的岩壁上开凿的栈道。这里是俯视中虎跳绝佳去处。望过去整个激流像一只只气势磅礴的拳头砸向河床，砸向两岸的峭壁，砸向江中的巨石。在几米高飞溅的浪头上面是几十米高的水雾随波升腾、飘散。 　　最后的徒步 　　走出一线天，上面就是桃园了，为了不再交桃园的过路费，我又返回至江边处，从垂直的天梯攀上公路后继续沿江边向东。在卓玛客栈补充了能量，再走过山白脸客栈，出了东北侧的售票口。越走地势越开阔，脚下的江水也趋于平缓。边走边欣赏着两岸的景色，原定折返的时间，被我一再推迟。跃过新渡口不久看见远处山谷中一块隆起的开阔台地上布满了村舍。地势独特而美妙，我想那应该就是新村了，也把折返点定在了那里。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约莫又走了近一小时，终于经过一小段陡坡，踏上了绿油油的台地。穿过瀑布，溪水，穿过田地，我游走在村落中。 　　晚上6时，辞别村口的店家返回。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回到了卓玛客栈吃晚餐。这一吃就吃到了夜里。吕老师和她的藏族妻子卓玛一直和我攀谈着。他们聊到当地的历史，人们的迁徙，聊到现在的生活……他们的亲戚，漂亮的小姑娘央金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看得出他们过着安适的日子。虽然也有种种不便，但都对未来生活充满了信心。晚上10时过了，我决定返回TINA’s。吕老师坚持让她妹妹开车送我回去，推不过遂辞谢了夫妇二人乘车返回。 　　我望着大峡谷对面黑黦黦的群峰出神，小央金清脆的笑声划破了黑夜……  　　五指山客栈 　　至香格里拉 　　玉龙雪山 　　哈巴雪山 　　张老师客栈 　　至白水台 　　中虎跳 　　下虎跳 　　上虎跳 　　金 　　沙 　　江 　　纳西雅阁 　　24道弯 　　茶马客栈 　　Halfway 　　TINA'S 　　山白脸客栈 　　天梯客栈 　　新村 　　售票处 　　售票处 　　核桃园 　　至丽江 　　公路 　　徒步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