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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区》剧照 新西兰(2009) 导演: 尼尔·布洛姆坎普
主演: 沙尔托·科普雷 詹森·库伯 威廉·艾伦·扬 类型: 科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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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观影
涉及外星生物(怪物)的科幻片,有几种常见拍法,最主要的类型是走惊悚路线的,如《异形》(Alien)系列、《异种》(Species)系列、《铁血战士》(Predator)系列、《科洛弗档案》(Cloverfield)等,其设置通常是人类因被外星生物猎杀而逃亡,然后进行反击。这种类型以特效、动作设计和制造猎杀时的悬念与紧张来吸引观众。另一种常见类型是走温馨轻松路线的,如 《E.T.》、《进化危机》(Evolution)、《黑衣人》(Men in Black)系列等,通过谐趣的设置来搏取观众的欢心。
一部邪典电影
然而,今夏的《第九区》则是一个外星生物/怪物的科幻异类,是这两大类型所无法兼容的。《第九区》实则是一个含有批判意味的社会寓言,也是一部邪典(cult)电影。或者说,它是个披着科幻外衣的社会寓言。它的口味颇重,一些镜头可能令人恶心反感,对于在心理上对黏液血浆、断肢裂体的承受能力比较弱的同学可说是个挑战。电影还以“仿纪录片”的方式拍摄,大量使用手提摄影,部分镜头会很摇晃。
《第九区》放映至今,观众的口碑一致赞好,甚至有说它是十年来最好的科幻片,在北美也夺下了票房冠军。无可否认,在开拓类型方面,《第九区》推陈出新的创意,造就了成功的先例。这部电影让人欣赏的是其寓言文本,叙事手法也带出了逼真性。特效上虽无惊喜,但故事说得令人动容。
电影一开始就以“仿纪录片”的方式来叙事,所以观众会意识到在看“纪录片”。但当男主角病变时,叙事视角就切成以“电影”的形式叙事。在某些场景,“纪录片”的视角没有存在的依据,因此无法叙事。例如,男主角的逃亡时刻、躲藏在第九区中的一切活动,摒除“纪录片”视角存在的可能性。除此以外,某些场景不时还切入了闭路电视的视角,有突兀之感。中段大部分是电影叙事,但到了后面,“纪录片”与电影频频切换,有点混乱。导演这么做或许有他自己的美学上考虑吧。
影片社会寓言解读
有一个英文名词可以表达整个电影的内涵,这个名词是“alienation”。 “Alienation”的字根是“alien”,有“异邦人”和“外星生物”之意,而其所指是“异己”。“Alienation”在哲学上的意涵是“异化”,在情感上有“疏离/隔膜”之意,我就试以“异化”和“疏离/隔膜”这两个观念来解读这部电影。
电影中有两起异化事件,一件是男主角被病毒感染后,身上基因开始转变,慢慢长出硬壳;另一件是人类企图改变自己的基因,变成能操纵外星人“大虾”的武器。这两起异化事件背后的意义是不尽相同的。男主角的异化形同卡夫卡《变形记》的悲剧性,尽管变形后还有人的情感与心理,但“大虾”的外形让他注定被世界疏离遗弃,成为一个孤独的人。这里带出的意义是,一个不被社会所接受的人,就会成为“异己”(alien),然后被隔离与孤立。
“异己”背负的精神负担是非常沉重的,在《变形记》中,死亡成了书中男主角的归宿,但在这电影中男主角没有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因为他还抱有希望,所以才在陌生的世界中荒谬地生存着。对抗荒谬的唯一武器是希望。至于另一起异化事件,其寓意是人类自甘堕落,权力金钱让人性异化。为了使用“大虾”的武器,人类不择手段,泯灭良知,以获取更大的权力。有权,就会有钱。
电影中,高官们要牺牲男主角来撷取他的生物细胞、黑人军阀吞食“大虾”的肢体来求改变自身的体质,这是在讽刺人类为了权与钱,人性可以抛弃,“人”都可以不做。有意思的是,电影中的好“人”却是“大虾”们,不啻是一种反讽。“大虾”信守诺言,却被黑人军阀杀害。男主角背叛过他的“大虾”朋友,也几乎让“大虾”朋友被杀。“大虾”在电影中成了善良的象征和被害者,而人类是兽性的表现与施虐者。
电影中的“疏离/隔膜”,表现在人际关系上的紧绷、摩擦与怀疑,其成因是社会信任的缺失。社会信任的缺失也是人性的异化过程。男主角与其妻子,还有其“大虾”朋友,都没有一份深厚的信任感,这是因为谎言是电影中一个主要母题。男主角为了要让“大虾”迁往第十区,曾欺骗“大虾”说那里的生活条件更好;至于男主角的妻子,则被高官们散播的谣言蒙蔽了。“大虾”也不会太过信任男主角,因为它吃过人类的亏太多了,尤其是当它看到人类在它的同伴身上进行生物实验(男主角将这事实隐瞒了)。这些谎言的产生,完全出于政治利益,所以这其实也就是一个政治寓言。延伸而去,这甚至可以解读成政治家用谎言操纵民意,制造民间的疏离/隔膜来捞取政治利益。
影片中把事件地点设在南非,我觉得这事饶有趣味。事件中的“大虾”被隔离在第九区,难以令人不联想起南非政府曾对黑人实行过的“隔离政策”。影片中,黑人对“大虾”进行剥削与迫害,如果把“大虾”视为alien,或干脆称“异己”,这似乎传达出一个讯息:施虐者与被害者与种族肤色并无一定关系,但却与政治权力结构息息相关。既便同一肤色流同一样的血,在不同的利益集团,也会血刃相见。
我最喜欢的一个场景是一只“大虾”坐在废墟中,手拈一朵铁花,既浪漫,又悲凉。如果喜欢科幻电影,我觉得这部电影更值得看。看了就会有这么一个觉悟:原来科幻电影并不一定要靠特效才能吸引人,把故事说好才是最重要的。
电影名词
邪典电影
我们把Cult Movie翻译成邪典电影,这“邪”与“典”两个字概括了这类影片的两种情况:一是“邪”,大多数Cult Movie都是B级制作的低成本小片子,一般都在低等的院线放映,情节多半离奇怪诞,拍摄手法也自由放肆,不按常理出牌,拥有一群人数虽少却非常死忠的影迷。《洛奇恐怖秀》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部。
但Cult Movie也不都是怪异疯狂的小片子,不少经“典”大片也同样可以纳入它的范畴如《星球大战》和《指环王》,就是大制作Cult Movie的代表了。
这类影片拍摄手法独特、题材诡异、剑走偏锋、风格异常、带有强烈的个人观点、富有争议性。它的另一个特点是类型多元化,包括暴力片、科幻片、恐怖片、黑色喜剧、西部片、实验电影等等各种标榜着另类和决不妥协口号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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