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星文 　　《无人驾驶》 　　导演： 张杨  　　主演： 刘烨 高圆圆 李小冉 　　类型： 爱情 / 剧情 　　上映日期： 2010年7月2日  中国 　　《无人驾驶》剧照 　　四年前，宁浩引入盖里奇电影的多线分合叙事，成功地把中国式的市井故事和淳厚民风灌注其中，《疯狂的石头》在口碑和票房上表现不俗，温暖了空谷徘徊的年轻导演们的心。如今，张杨借鉴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撞车》的回环分支叙事，成功地将中国人当代的情感困惑和流行风潮灌注其中，《无人驾驶》驶入本已十分拥挤的暑期电影档。　　 　　《无人驾驶》很可能在这个短兵相接的夏天突围而出。第一个因由是显而易见的，它拥有着中等制作电影罕见的明星阵容：刘烨、高圆圆、李小冉三角恋，“曹操”陈建斌和“孙小妹”林心如刚从《三国》走出来，就展开了一场关于“温暖”的暧昧，已经是“80后女生第一代言人”的王珞丹则和黄轩上演了时尚男和丑小丫的反差之恋。第二个原因则不那么一目了然，那种爱恨交织中的人性温度、那种丝丝入味的熨贴感，只能在观影的过程中一对一地体会。不管电影营销人员如何夸耀自己四两拨千斤的神技，一部电影的命运终归是由它的内在品质决定的。这方面，《无人驾驶》完全不必自惭形秽。 　　张杨对片中所有演员的使用都有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意味。李小冉这等气质美女，从来就是和独立、高贵、善解人意等形容词联系在一起的，这次她的身份是一个陪酒小姐。尽管是“从不出台”的陪酒小姐，但毕竟是混迹声色场所的风尘女子。高圆圆可能厌倦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清丽脱俗”的标签，但她就是演起少妇和“妈妈”来，也总是被导演刻意往“纯情”路线上牵引。这次她的身份是一个“小三儿”，勾引了身家殷实的中年老板，又勾引十年前的初恋男友。她的外表沉静，骨子里却躁动，而且物质。这次，陈建斌的身上再无一丝霸气，他活得就像头上的假发套一样委顿不堪。林心如看上去还是贤淑，干的却是不动声色的骗子的勾当。王珞丹之前演的“米莱”是富家女，“钱小样”是贫且不坠青云之志的作女，这两个人都是绝对主动性的，这次是个失去了“话语权”的哑女，默默地被喧嚣的世界所忽略。 　　经过这般的反弹琵琶，你会本能地发觉：小姐不像小姐，小三不像小三，哑巴不像哑巴，骗子不像骗子，所有人都出乎想象。可是再一看，他们和她们都尽心竭力地完成了自己的角色，在原有的戏路上拓展了新领地。小姐从良的那份艰辛，通过剑拔弩张的冲突和无声无息的冷战传递出来。哑巴对平等相待的渴望，通过手机上跳动的一行行字迹流淌出来，有些滑稽，更多的是天真烂漫。一个演员演多了同类角色便会被定型，这既是一种从业的便利，也是继续进步的“所知瘴”，张杨在有意识地挖掘演员不为人知的潜质，也在小心翼翼地挑战观众的观赏习惯。从呈现的效果来看，他的改良而不是颠覆基本成功。 　　影片内外时有惊人之语。在片中，刘烨被“抛弃”后愤怒地指责高圆圆：“难道你就是为了补上十年前那一炮？”在场外，导演张扬策应说：“车震已经是生活里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没经历过车震挺土的。”在一个没有注意力就没有经济的时代，这样的小尖锐和小凸起是必要的，它能言简意赅、最大限度地流传这部影片。但影片并没有把这种挑衅气质贯穿到底，在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结尾中，外遇男回归家庭，小三儿修成正果，骗子良心发现，哑巴和潮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诸神归位，雁过无痕。 　　从本心来说，我更喜欢矛盾全数摊开时那一个个无可逃遁的人，他们使我触动或者战栗。当他们轻巧地越过看似不可能战胜的障碍，眉开眼笑地与雪花共舞时，我只剩下了理解，再理解。我理解一部影片的诞生有很多不能绕开的规定动作。我也理解，在一个苦哈哈的时代，一味揭疮疤而不给光亮也没多大意思，如果人们能冲破金钱、身份带来的隔膜和偏见，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