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特约撰稿  符力 　　在2009年9月出版了《小闲事：恋爱中的鲁迅》以后，赵瑜在次年推出随笔集《小忧伤》。2011年，赵瑜又出了两本新书，其中的一本是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荒唐》。这三本书的书名都以“小”字开头，属于作者的“小”系列作品。 　　赵瑜的书，虽以“小”字命名，我却不能不朝“大”的地方去用心品读。 　　《小荒唐》也是一本有意思的书，而不一样的是，这本书的内容是关于成人的现实生活的，而更大的一部分是关于两性的情感话题的；这本书更多地能够让人不时地发现作者那有些微小的、不一样的所思所想，而且能够让人在阅读的过程中不断地遇见感悟的火花一闪一亮；这本书还能让人看见作者散文笔法之行云流水，承转之间，不乏好景，亦多佳音。 　　比如，在写到《声音》的时候，赵瑜就让这寥寥几字来作起笔并且独立成段：“有一部韩国电影，叫做《春逝》。我喜欢看。”在第二段的开头，赵瑜立马接着把“我喜欢看”的原由告诉读者：“我喜欢电影中流水的声音……”显然，作者是因喜欢听那电影里的流水声、雨声、女主角的歌声以及风吹竹林的声音，才喜欢看那部电影的。文有因果关系，却不见作者搬出“因为所以”来表达，简约，清爽。在第三段，赵瑜写道：“这些声音让人安静，让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很多词语跳跃出来。我喜欢在写字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这些！便是“我喜欢看”那部电影的深层缘由了。 　　赵瑜写小说，写散文，还一直写诗歌。也许是基于对诗歌这种文学式样的妙处的理解，赵瑜写下这样的题目：《暗夜里我听到内心里一棵树的叶子落下来的声音》、《八英尺以上的距离》，还把《小荒唐》里的绝大部分文章“分节”处理。《声音》一共分六节。我上面提到的是第一节。这一节里的第三段的最后一句，不但紧接前文，还呼应了文章开头的“喜欢”，并且有了明显的流转倾向：“我喜欢在写字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这样的表达，语言结束了，文字的内容和气息不是戛然而止的，而是流动或奔跑着的，有存活下去的生命力的。赵瑜把《声音》的整体处理得结构分明、流转自如，文字貌似平常，却能证明作者的语言表现功力已经修到了很扎实、一点都不含糊的程度。读之，难免让很多人自叹不如。 　　语言表达清晰、准确的文章，才有充足的让人读下去的吸引力。文章也只有让人读得下去，才有可能让人发现语言表层和内在的迷人之处，以致发现作者的思想、才华、阅历，以及价值观等等。 　　是的，读赵瑜的文字，我常常为这个“核桃男人”的智慧和清醒而惊讶，也为我自己的迟钝而沮丧。沮丧之余，我还会翻开没读完的那部分篇章来慢慢读下去。 　　在《小荒唐》的文字沙滩上，我会不断地发现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贝壳：“茶的苦，有时候跟茶本身没有关系，而是跟时间有关……每一次泡好茶，我基本上是马上喝掉。”（《茶放久了以后的味道》）；“色彩丰富的人性里，沦丧的不是道德，是底线。繁华物质的城市里，堕落的不是身体，是底线。”（《男人底线》）。我还会发现跑动着的、机灵的小螃蟹--这样的事物，我追上去将它逮住，还兴奋了一下，而一不留神就会被它刺一下或咬一口，不会痛苦不堪，却能叫人留下比较深的印象：“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婚姻的成本更多的是物质的层面，是房子，是生存的宽度，是彼此互相打开心灵所需承担的金钱数额。”（《婚姻成本））；“爱情和信仰极其接近，多数时候来自偶然和相信……其实，爱情无非是这样，相信。若是不信，你说得再朴素动情又有个屁用……”（《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