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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03日 星期日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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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
永不失联
  ■ 洪声

  人生常常就是这样,一些你满怀期待的约定,最终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履约”。今早我收到一条微信,就是一条不能“履约”的信息。

  还是在去年的年底,我收到一位微粉的加友信息。简单聊过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一位来自江苏的大姐。

  在随后断续的交流中,我们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她虽年长我八岁,我却感到我们彼此有太多的交集。这种交集,甚至延伸到我们的父母一辈。

  我和她提到我母亲近年出现幻听的症状,幻听的内容,都与她过去不幸的遭遇有关,每天都处于惊恐之中……

  无独有偶,她后来告诉我,她的父亲晚年也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患病的六七年间,几十年所受的痛苦,不断从他失忆的大脑再现出来……

  她还提到一个感人的细节。在她父亲生命的最后两年,完全不能说话了,有次她先生特意用小提琴为她父亲拉了一首他原先喜欢唱的《念故乡》,她父亲认真听着,竟然跟着哼唱起来,她和她母亲,不禁泪流满面……

  她不是多语之人——能感受到她的内敛,但她对我分享的音乐,却给了很多深挚的留言。

  “感动到深处, 就很难轻言。”

  “明天的惶恐和昨天的痛苦是一样沉重……”

  “拉氏的毎段音符都是沉重与忧郁的,它尝试去揭开每个人最深的那段悲哀……”

  “对于你的朗诵,我不敢轻易聆听,你的声音让我流泪,不,是让我哭……我整个心在颤抖……我想给你留言谈我的感受,竟一个字写不出……你那低沉、浑厚、悲伤的声音,萦绕着我……”

  “我很少看朋友圈,但每天都要点开你的个人相册,聆听你的音乐和如诗的短文……”

  “每晚睡前心念着你的个人相册,从中获享你所营造的洁净与遐思。你使世俗的一切都化作音乐,让我的忧郁、悲愤无地可容……”

  朋友之间,能够体味他者的哀愁——这是最深沉的交集。

  因为忙,我经常不能及时给她回复,但她从未介意。

  我们刚相识不久,她就信任地给了我电话,并邀我有机会一定去她的城市一见。

  说实话,我非常想见到她。在我看来,精神层面有着如此深沉的联结——这是极为珍贵的相遇。

  恰好我不久后将有去江浙一游的计划,借着这个机会,我和她便约定——届时将去她的城市见面。

  但今早却忽然收到她的信息,因她在海外任教的女儿请求她务必在暑期帮忙照看孙儿、孙女,她不得不向我表达不能“履约”的遗憾和歉意。

  “已是午夜,在非常愧疚的情绪中给你发了上述短信。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紧张和想像中期待与你们的见面。谁知,因为家事,让这种迷人的期待变为‘未知’。此刻,仅仅说遗憾已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情……窗外梅雨滴滴不息,我莫名地难受起来,不知这一次错过会引起你多大的失望。”

  实话说,满怀期待的我,接到信息时,确实感到突然。但面对她如此的真诚,我该怎么回复呢?

  很快,我突然想到我过去曾写过的一条微博,便复制了一份,给她发了过去——

  你知道,你和这世上的某一类人,是有着天然关联的。无论距离多远,无论音讯有无,彼此都能遥感。你也知道,与这一类人,永无阻隔,永不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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