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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溟为甸天地开
陈江
  保存在临高档案馆的王佐著作《鸡肋集》。 资料图

  明代诗人王佐是海南人,在其现存的300多首诗歌中,咏物诗不少,其中大部分是描写海南的风物。生长于海南的王佐,对家乡的水果和物产极为熟悉,描写也极为生动。例如《波罗蜜》:

  大易称硕果,此物无与友。

  重大难著枝,一一树腰吐。

  ……

  胞胞崖蜜满,蜜霜堪比偶。

  异香谢龙脑,慎摘敢轻剖。

  置之密室中,香风穿户牖。

  此外,诗中还描述了千万株槟榔开花时的清香四溢,以及槟榔在当地的经济价值和文化意义,它不仅为种植者带来财富,还是美容佳品,更是婚姻礼俗中不可或缺的物品:

  “所喜花草部,尤足重伦彝。婚姻重然诺,河山誓不移。宾客交堂阶,鞭霆来恐迟。”

  槟榔市场的繁荣,诗人也没错过:“桃李虽不言,下自成径蹊。所珍桃李如,市里争奔驰……年年炎洲叟,独擅居货奇。小贩纳岁月,钜贾守藩篱。主翁但坐笑,索价高层梯。”

  王佐是咏物高手,海南美丽的风光与丰富的物产是他作诗的底气。在《南溟奇甸歌》中,他以长达207行的诗句,叙史抒怀,激情迸发,一泻千里。诗的开篇,他对明太祖朱元璋的诏书给予了高度评价:“南溟奇甸褒封到,天语便代天地造。天地造物犹因材,南北不能齐杏梅。帝造一统涵春台,春台玉烛照九垓。”

  随后,他笔锋一转,对自汉代以来的历代统治者进行了评点,他对汉代“弃置珠崖”的决策尤感愤愤不平:“甸服荒服同胚胎,南溟万里微汉台。”对于明代的海南,王佐的评说里有着豪情:“……南溟为甸天地开,天荒地莽豁恢恢。海静波涛,千里白雪平皑皑;山增气色,一天青秀高崔嵬。”

  进入明代的海南,文明程度几乎可与中原相媲美:“南溟为甸方,恰才未及十纪,而人物增品之盛,遽与隆古相追陪;衣冠礼乐之美,遽与中州相追陪;诗书弦诵之兴,遽与邹鲁相追陪。”

  王佐指出,即使地处偏远,海南在中央政府的庇护下也能迅速崛起,而且人民纯朴坚毅,“为国守死,抗节无愧”,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

  该诗结尾,王佐发出“南溟奇甸永抱玉音,穷极宇宙而历万万飞劫灰”的呼唤,充满对海南未来的美好期许。

  有意思的是,他的老师丘濬也写过《南溟奇甸赋》,表达了对国家和海南的热爱之情。不过,王佐的诗作在情感上更为激烈澎湃。

  王佐之所以被称为“吟绝”,既有明代海南地位上升对知识分子的激励,也有王佐自幼接受的严格学业训练,以及仕途不顺带来的精神磨砺。特别是他对家乡的强烈热爱,激发了他的诗情,赋予他的诗歌以独特的力量。

  其时,明太祖明确承认海南的战略地位,将海南誉为“南溟奇甸”,极大地激发了海南士子的进取精神。

  王佐出生于海南西北部临高县的官宦之家,父亲曾担任“抚黎官”。早年丧父后,在母亲的教导下,他养成了嗜书如命的习惯。然而,王佐的求学与仕途并非一帆风顺。在国子监,他虽成绩优异,却因他人嫉妒未能获得重用。1446年,王佐被任命为广东高州郡佐,开始了仕途生涯。当时高州盗贼横行,王佐撰写边情策越级上报,得到巡抚称赞并采纳,盗贼很快被平息,但他也因此得罪了高州主官。1469年,王佐调任福建邵武府同知,1489年又调任江西临江府同知,直至65岁退休。尽管王佐为官清正,深受百姓爱戴,但他心中仍有些许怨气,甚至萌生归隐之意,最终却因对家乡的眷恋而继续为海南奔走呼号。退休后还撰写了《琼台外纪》《珠崖表录》等,向中央提出治琼之策。

  今天,我们研究王佐的思想与诗歌,首先要理解他对海南的远见卓识。王佐与他的老师丘濬通过《南溟奇甸赋》和《南溟奇甸歌》的创作,为海南留下许多佳话,同时,加深了人们对海南重要地位的认识。这一影响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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