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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4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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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至而来,兴尽而去
“中国第一大玩家”王世襄
  喜好架鹰捉兔的大玩家王世襄。(资料图片)
  王世襄一九三六年就读燕京大学时,爱养鹰逮兔。
  王世襄所著《锦灰二堆》中的嵌螺钿漆小画案。
  王世襄所著《锦灰二堆》中的百宝嵌花鸟纹黑漆圆角柜。
  王世襄著作书影。
王世襄先生11月28日在京仙逝,享寿95岁。   王世襄一生有许多头衔———文物专家、学者、文物收藏家、鉴赏家、美食家、书法家、民俗学家……也有人说,这些多元的头衔仍不能概括王世襄多姿多彩的一生。不错,他兴致勃勃地玩了一生,且不说秋斗蟋蟀、冬怀鸣虫、架鹰逐兔、挈狗捉獾这些小技,举凡音乐、绘画、家具、髹漆.竹刻、传统工艺、民间游艺等等,涉猎之广,钻研之深,学问之博,可谓空前绝后。世襄先生就因这些“绝学”,卓然成家,名重天下。   号称“中国第一大玩家”的王世襄(1914~2009)驾鹤西去,令我国文物界、收藏界、读书界痛失一位通达博学、独树一帜的文化老人。   玩出来的大家   王世襄出身官宦世家,祖籍福州,高祖王庆云在清代曾官至四川、两广总督、工部尚书,叔祖王仁堪为清光绪三年状元,父亲王继曾一度担任张之洞秘书,民国后就职于外交部,又曾任北洋政府国务院秘书长,母亲金章亦为书画名家。王世襄的中小学都在北京的美国学校就读,说得一口流利英语,1941年毕业于燕京大学研究院,获硕士学位,历任中国营造学社助理研究员、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平津区助理代表、故宫博物院古物馆科长及陈列部主任、中国音乐研究所副研究员、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研究所研究员。   仅看王世襄的履历,或许会给人一个书斋学究的印象,其实不然,王世襄自少年时代起,就是一个对于旁门左道无所不通的玩家。在晚年所著《北京鸽哨》的自序中,他曾夫子自道:“我自幼及壮,从小学到大学,始终是玩物丧志,业荒于嬉。秋斗蟋蟀,冬怀鸣虫,韝鹰逐兔,挈狗捉獾,皆乐之不疲。而养鸽飞放,更是不受节令限制的常年癖好。”   王世襄玩到什么程度?他在燕京大学上学时,曾堂而皇之地架着鹰到校园,令众师生侧目。有一次他怀揣着蝈蝈上邓之诚先生的课,课堂上蝈蝈叫了起来,惊动了邓先生,王世襄被当堂请了出去。如此,从少年到暮年,顺境也好,逆境也罢,王世襄玩性不减,玩出了情趣,玩出了学问,玩出了人生的韵味,玩出了对世间百态淡然处之的境界。   叹为观止的学术成就   玩归玩,王世襄正事可没耽误。晚年,他曾总结自己一生中做了两件有意义的事情:一是在战后为国家追回了被日军掳掠的数千件文物,二是研究整理了古代漆工名著《髹饰录》。   前后历时30年研究漆器工艺,著成《髹饰录解说》一书,于1983年出版,1998年又出修订本,成为我国漆工艺史研究的经典之作。   世襄先生实在是太自谦了一点,他的业绩,何止这两件?单看他的作品目录,林林总总就有几十种之多,令人叹为观止。其中代表性的工作除《髹饰录解说》外,要数对古代家具的研究工作最为世人所推崇。   1957年,王世襄在《文物》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呼吁保护古代家具》的文章,论述了抢救古代家具的意义,古代家具的遭遇和抢救的办法,文章提醒人们,家具是祖先的智慧结晶,是我们的文化遗产,抢救古代家具是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可惜,王世襄的呼吁没有得到重视,他本人也在政治运动中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尽管遭遇逆境,王世襄对古代家具的钟情丝毫未减,他把抢救古代家具当作自己的使命,深入民间,不幸辛苦,四处寻访古家具,并对收藏的古代家具详加研究与整理,几十年如一日的收藏与研究结出了硕果,《明式家具研究》、《明式家具珍赏》、《明式家具萃珍》这三本系统研究明式家具的精美著作被誉为在中国家具研究领域填补空白的权威之作。对王世襄的开创性工作,国内外学界称誉备至,荷兰克劳斯亲王文化和发展基金会的尼荷芙女士这样评价王世襄的成就:“王世襄专长于中国家具设计、技术和历史的研究,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收藏,他的收藏使世界各地的博物馆、手工艺者和学者得到鼓舞。”   1999年,王世襄将自己80岁之前的文章编成自选集《锦灰堆》(三卷),分为家具、漆器、竹刻、工艺、则例、书画、雕塑、乐舞、忆注、游艺、饮食、杂稿等十二类,以及与夫人袁荃猷手书影印的诗词120首、各种图片近千幅,之后又陆续出版《锦灰二堆》(两卷)、《锦灰三堆》、《锦灰不成堆》、《自珍集:俪松居长物志》,这些作品出版后引起读书界广泛瞩目。   王世襄的重要作品还有《中国画论研究》,这本著作创作于抗日战争的艰难时期,是在燕京大学研究院学位论文的基础上扩写的,全书内容上起先秦,下迄清季,完整地呈现了中国画论发展史的全貌,极有学术价值。由于王世襄在学术上自我要求太高,书成后60年未曾付印,直至2002年,才将未刊手稿影印出版。   王世襄的其他作品还有《竹刻》、《中国葫芦》、《北京鸽哨》、《蟋蟀谱集成》、《明代鸽经 清宫鸽谱》等,都是自成一家的力作。   王世襄玩了一生,也写了一生,在不受人注意的冷僻领域辛勤劳作,不计名利,自得其乐,他的研究和著述本身就是一门大学问,堪称当世绝响。反观今日某些混迹文化界的伪学者,草草拼凑一些通俗杂著,便自称“国学研究者”,在世襄先生面前,当是应无地自容了。   传统文化的守护者   品评王世襄的玩家生涯,人们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有人说他是文物界的国宝,有人说他是文化另类,有人说他是传统文化的守望者,好友启功先生说,王世襄不是玩物成家,而是研物成家。对自己的收藏和研究之道,王世襄曾经这样总结道:“我没有收藏书画,没有收藏瓷器,没有收藏玉器,更没有收藏青铜器,因经济所限,对这些都不敢问津。只是用几元或一二十元的价格,掇拾于摊肆,访寻于旧家,人舍我取,微不足道。我过去只买些人舍我取的长物,通过它们来了解传统制作工艺,辨正文物之名称,或是坐对琴案,随手抚弄以赏其妙音,偶出把玩藉得片刻清娱。”   王世襄这些“玩”出来的成就得来并不容易,为了重拾民间文化,他深入乡村市街,遍访高人;为了整理古籍,他枯坐古灯,耐得寂寞;为了搜寻实物,他餐风露宿,四处奔波。这已经不是玩了,而是一种事业、一种追求。对于这种执着,王世襄仅淡淡地说:“由此顿悟人生价值,不在据有事物,而在观察赏析,有所发现,有所会心,使之上升成为知识,有助文化研究与发展。这是我多年来坚守自珍,孜孜以求的”。   王世襄的学问之杂、知识之博、观察之细、研究之深、赏析之妙、文笔之佳,都可谓罕有其匹。他钟情于传统文化,特别是钟情于渐渐消失的民间文化,他所关注的这些东西,或许与国计民生关系不大,但谁能说这些不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谁能说世襄先生的业绩没有价值?   王世襄兴至而来,兴尽而去,留给人间和他的祖国无尽的财富。王世襄收藏的物品或许会拍得天价,但他对文化研究的热爱、对华夏文物的痴迷、对学问钻研的态度,这些精神财富岂是金钱拍得来的?望着他潇洒远逝的背影,我们应自问:世襄先生的绝学会不会成为绝响?   文/本刊特约撰稿  萧 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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