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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刊特约撰稿 雷虎
图\许勇平
行
泸
湖
沽
踏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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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婚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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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格半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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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梭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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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人在画中行。
坐在去泸沽湖的大巴上,MP3中一遍遍放着许巍的《旅行》。跟着节拍低唱: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青涧,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有一群向西归鸟……在旅途中唱这歌时我有点庄生迷蝴蝶了,我弄不清我是因为喜欢《旅行》而旅行还是因为喜欢旅行而爱听《旅行》,何必分清梦里梦外是歌是行呢?旅行,只要明白一点,踏歌而行经历如诗就够了。
金沙水,赤子情
车行驶在丽江到泸沽湖的路上。当我沉浸在许巍的歌声中时,朋友摘下了我的耳机摇醒了我,“快看,外面”。车窗外,一条小河在崇山峻岭间迂回游走,就像一个睡在妈妈背篓中的婴儿,试图突破禁锢探出头来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河水一如婴儿的眼睛般清澈,而河水冲击山峰的力量也是如此微弱,这就是金沙江,长江的孩提时。比成人时少了“夏日消融,人或为鱼鳖”的刚猛,但柔弱清澈中多出几分可爱。
江两岸山峰突兀而立,灰褐色的山峰上零星点缀着几根枯草,有几分苍凉的味道。河谷边散落着几户农家,他们开垦出锦带一样的梯田,用一抹淡绿连接起山的刚毅与水的柔媚。
大巴啊,抛锚吧
途中,我们的汽车在翻越第六座大山时,突然抛锚了,司机示意我们全部下车。我还来不及沮丧就被别人的欢呼感染了:大伙纷纷操起家伙(相机)欢呼雀跃地朝山那边奔去,我一点也不落后地跟了过去。山的那一边突然出现茂密的树林,掠过树荫,脚下惊现一潭碧水。
如果全体男同胞都把心中最美的湖看成心中的完美情人,那么泸沽湖就有资格当女同胞们的全民情敌了。湖边青峰就是她高耸的鼻,山上苍松就是那上挑的眉,而那一潭碧水就是那清澈的眼,又蓝又纯,让人着迷。
风越来越大,大家打起哆嗦也越来越夸张。于是泸沽湖边的高山上出现了搞笑的一幕:几十人就着湖风的节奏跺脚取暖如跳华尔兹。然而,众人皆醉独司机醒,在我们舞得尽兴时他鸣响了喇叭。无视民愤把我们拉上了车,就像他开始赶我们下车一样。
在车上,每当再一次被千面泸沽湖的另一个影像震撼时,整车人就会集体喊“大巴啊,抛锚吧!”
女儿国,走婚的辛酸浪漫
有人问了我们一个问题,天下湖泊何其多,为何偏偏看中泸沽湖?为什么?因为泸沽湖畔的女儿国。时至今日,湖边摩梭人仍处于母系社会,保持着奇特的“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习俗。当哪位阿注(男子)看中心爱的阿夏(女子)后,就会在晚上从窗户中爬进她的“花楼”,然后在窗上挂顶草帽表明她已名“夏”有“注”。一夜温存后阿注得在第二天天亮之前离开。如果在这过程中他被女方的家属发现的话,他就会被笑话没本事。想到一句话“丈夫总是从门中走出,情人总是从窗户中爬入”,不禁哑然失笑,摩梭女人的门总是对丈夫闭着,而窗永远向情人敞开。
在泸沽湖,男人采花的水平决定了他们的地位。对待爱情,摩梭人是浪漫而淳朴的,没有婚姻约束,阿注们风雨无阻地爬楼是“合则聚”的体现。当阿注不爬楼了或者开始爬其它的窗了,则是“不合则散”的注脚。男女方结合,仅有情感上的交流而绝无物质上的来往。漆黑的夜,我来了,带来思念和牵挂;跳出窗,我走了,不带走房产和地契。摩梭人的纯朴爱情比“爱情至上”的新人类来得更为真挚纯洁。
对于摩梭人男女权力分配的问题,为我们划船的摩梭女有精辟的论述:“摩梭人处事时,小事女人说了算,大事男人说了算。”当我们在叹女儿国不女儿时,她微微一笑说“摩梭人的生活,只有小事。”一句话就把男人的权力完全架空。怪不得在云南流传着一句话“宜取纳西女,不做摩梭男”。丽江的纳西族女子是最伟大的,她们包办了家中大小杂活,授权丈夫当个花花公子,让他研究琴棋书画。而泸沽湖的摩梭男人却是最绅士的,为了追求所爱,他们得从小开始训练飞檐走壁的绝活,只为月黑风高夜风雨无阻地及时地摆脱地心引力准确地找到心仪MM的花楼……
摇啊摇,摇到里务比岛
泸沽湖中散布着5个全岛、3个半岛、1个海堤连岛,其中,云南宁蒗一侧的黑瓦吾岛、里务比岛和里格岛,是湖中最具观赏和游览价值的三个景点,有“蓬莱三岛”之称。沐浴着薄雾,登上猪槽船,由漂亮的摩梭女领航,我们向里务比岛摇去。
摩梭少女倩影映水,独木轻舟戏鸟,朝阳中渔歌回旋,是“湖上三绝”。因为闹钟的失职,我已错过渔歌和朝阳,因此我绝不允许旅行中留有其它遗憾。
从摩梭女手中接过木桨,我开始表演激流回旋,她气沉丹田开始让我们见识什么叫天籁之音。歌声抑扬顿挫,似湖岸群山错落;音色纯洁而高昂,如湖水纯静天空高远。
“太假了吧!你这歌声居然可以驱雾引鸟?”看着绕着我们飞翔的水鸟,我对摩梭女仰慕得一踏糊涂。摩梭女一把抢过木桨,把船划得飞快,笑声也如这船一般明快。
飞鸟做伴,时间似乎加速了流动,转眼里务比岛已在眼前。
里务比岛,传说是一位神人用一颗珍珠化来的。珍珠与里务比,不一样的际遇,一样的美丽。
在摩梭语中,里务比意为鲜花盛开的地方。季节不对,我错过了里务比的鲜花,却没有错过里务比的美丽。
岛边有一座别致的小亭,猪槽船就停泊在这里。岛上长满了高大的乔木,行不过十米,摩挲树影就屏蔽了湖踪。一路是巨大的石阶,一个转弯处,眼前豁然开朗。里务比寺屹立在眼前,寺的背景是明媚的阳光。寺宛如佛光里的佛陀,超然出尘。在佛院,迎接我的是三根圣洁的白塔。绕着白塔转三圈后再绕着经轮环绕的大殿转三圈,心中重拾了那份久违的宁静与安详。
寺是岛的最高点,站在白塔下远眺,远方,屹立的青山间点缀着些许残雪;近处,悠闲的水鸟在芦苇中高声鸣叫。四面八方不断有星星点点的猪槽船从远方缓缓漂过来,想起刘禹锡的诗“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觉得用来形容泸沽湖和里务比岛更为贴切。
当划船返回时,看船桨挑起了湖底水草“水性扬花”的蔓枝时,心中生出无限留恋。据说泸沽湖最美的季节是“水性扬花”开花时,但愿下次能在泸沽湖等水草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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