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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旅游岛,葱茏生态绿。海南正以她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深深吸引着八方游客。
那时,我的家乡除了北面是浩瀚湛蓝的大海外,三面都有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如南面有著名的抱舍山、坡坎山、瓦屋山、乐环岭、大塘山;西面有光村的十二行山;东面有留村山、油棠山,方圆约一百五十公里,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宝库,养育着一方百姓。在这个绿色宝库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名贵树木和珍贵的南药以及各种飞禽走兽。有趣的是,这些树木也像人类一样,由不同的树种群体分布在不同的山头。如抱舍山是以黄豆格、丹桂为当家木,坡坎岭以野生荔枝树称王;乐环岭和大塘山则以胭脂花梨树为镇山之王;留村山以“捞毛”树为掌门树。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墟镇还不到70户人家,掩映在森林和翠竹林的怀抱中。上小学的六年间,我们经常穿越一条约500米长的狭窄的牛车路,靠东一带全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小墟镇的四周,上百年的参天古树随处可见。我们家旁边有一棵两个人都拢不过来的百余年老树,名叫“木万树”。粮食紧张时期,肥皂紧缺,墟上的妇女都来摘它的果去洗衣服。在酷暑的夏天里,我们这些小顽童常常爬上树去乘凉玩耍。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时代,每年台风的频率特别高,一年至少也有5至6次以上,且强度也比现在大。但每次的狂风暴雨袭击之后,除了看到被台风折断的树干和撒落满地的树叶外,小墟镇上的民房和百姓却安然无恙,这主要得益于周边茂密的森林和竹林的保护。老人说,这就是“风水山”的作用。为此,各村的村规民约都有一条共同的条款,严禁砍伐“风水山”,父母告诉我,没有森林就没有美好的家园,没有我们海南岛。
绿色的宝库,蕴藏着丰富的物种和珍贵的野生动物,譬如山马、黄猄、猴子、蟒蛇、过山风(最凶恶的毒蛇)、野猪、果子狸、穿山甲、云豹。读小学的时候,从附近的森林里常常传来各种野生动物的啼叫声,肥硕的上百斤的老山猪,经常光顾家乡那片大田洋———扫地坡偷吃番薯。果子狸、红鼻狸到百姓家侵袭家禽也是家常便饭。对野生动物的“侵犯”,村民虽然怒在心头,但气消之后,又恢复了“既往不咎”的平静心态。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童年的时代,每当我们还在梦乡时分,比闹钟还准时的鸟类便发出了阵阵有节奏的啼叫声。醒过来的我贪懒的在床上,享受着这免费的音乐。我扳动着手指头数着鸟的种类:斑鸠、鹦鹉、黄鹂、画眉、八哥、大头八、绿豆青(当地对一种鸟的称呼)、翡翠、鹧鸪、山鸡、水鸡……它们一会儿“独唱”,一会儿又是“合唱”,声音有高尖的,也有低垂的,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恩赐给人类和谐的“群鸟交响乐”,你会心旷神怡,百听不厌。
靠近海边的一座沙丘叫“五色沙”,沙丘下边便是细腻雪白的银滩。这里有适合天鹅寻食的丰富食物,加上人迹罕至,更是天鹅栖息、交配、产蛋、繁衍后代的天堂。每年的清明节,成群结队的天鹅便集结到这里。有一回,我跟随陈老师来到这里观看天鹅活动的热闹场面,只见不计其数的天鹅群在海滩上翩翩起舞,并发出阵阵的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正当我看得入迷的时候,陈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我会意地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不远的一处高地,站立着一只肥硕健美的黑冠天鹅。陈老师告诉我,那就是天鹅的哨兵,一旦发现有异物来侵袭时,它便发出脆耳的声音“报警”,众天鹅立即逃离飞向远方。我回到家里把情况向父母叙述,父母说,天鹅是一种很有灵性的高智商飞禽,只要人不伤害它,它就给你带来吉祥如意。母亲随即给我背诵了一首“天鹅民谣”:“天鹅鹅,地鹅鹅,借把廉刀姑割禾,割先(哪)片?割高坡。高坡几大片?十五头牛耕一边,一边而种禾花菜,一边而种糯和粳,粳的而予妈火局饭,糯的而予嫂拜年。”这首把人与鸟的和谐,人与大自然的和谐,表达的淋漓尽致的歌谣,多少年来一直萦绕在我童年的记忆当中。
转眼间,岁月已过去了半个世纪,我的家乡和全国一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为伟大的时代所发生的伟大巨变而欢欣鼓舞的同时,更加懂得了“金山银山易得,绿水青山难求”的哲理。此时此刻,我的耳际边,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祖先把得天独厚的生态交给了你们这一辈子享受,你们又如何把一个蓝天、白云、绿山、青山的良好生态交给一下代人呢?
[ 岁月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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