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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成在监测水情。 本报记者 周月光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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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中他们总会出现在江河边,他们的名字叫“水文站职工”
本报记者 周月光
住在深山,守着江河,与风雨相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监测水流变化,在我省的不少偏远角落里,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的工作是把当地江河的水情及时地发出来,守护数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近日,记者便在白沙黎族自治县西南群山中,见到了他们中的一员———省水文勘测局福才水文站职工钱成。
风雨守江边
“噼里啪啦……”8月23日中午,福才水文站外,暴雨骤降。在屋中与记者聊天的钱成立即冲出屋,顶着风雨往南渡江边赶。
“别人风雨中往屋里躲,做我们这行的恰恰相反,风越大雨越大,越要往外冲。风雨到来,我们必须守在江头河边。”冲进江边水文缆道小屋,把鱼形流速仪缓缓放到河面上后,钱成说,这里是南渡江上第一个水文站,水流变化关系到下游数百万人的安全,一刻都不能放松,一点也不能马虎。
钱成工作的水文站,位于白沙元门乡福才村的边缘,邻南渡江,距离南渡江源头约30公里,距离松涛水库入水口约20公里。水文站始建于1943年,是海南老水文站之一。
南渡江上游集水面积达500多平方公里,每到暴雨季节,极易暴发山洪,江水流量变化非常快。历史监测资料显示,这里的水位涨落幅度曾经在24小时之内达到9米。水位变化这么快这么大,想着都很吓人,但钱成说起来,一脸平静,“水位一天之内变化9米我没见过,但几小时内河水暴涨暴落三四米,我每个月都能看到几次。”因为水位变化大,风雨来时她必须守在江边,不间断地把监测到的水情发出去。
发布水情,关键是要监测到洪峰的完整信息,如水位什么时间开始上涨,最高峰什么时候来到,水位有多高,流量有多大,什么时候开始回落,回落速度是多少等。只有把完整的洪峰信息发布出来,才能为下游防洪救灾提供准确的情报。而要监测完整的洪峰,必须在风雨中守在岸边。天气预报一旦说夜里有大雨,钱成就不能睡觉,她常常于半夜三更,在风雨交加的时候,打着手电筒守在岸边。
“一个女同志这样做,怕不怕?”
“刚开始很怕,看到洪水呼呼地往上涨,特别是听到山里不知名动物的怪叫,或者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鸟从头顶掠过,头皮都发麻。”钱成说,“怕没有用,风雨就是命令!还好,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十六年如一日
福才水文站是海南水文系统公认的最偏远的水文站。从白沙县城出发,开车还要走30多分钟的山路。
“虽然很偏远,但我已经不觉得了,因为我在这里已经坚守16年,几乎很少离开,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钱成说,1996年元旦起,她就在这里工作。之所以把这个日期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是她走上社会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份工作。
她说,她爱这份工作!
钱成的父亲是位老水文人,曾在定安、东方、琼中等地的水文站工作过,福才水文站是他工作的最后一站。“父亲调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很小的时候就熟悉了水文工作,并很快成为父亲的小帮手。”钱成有些自豪:“1996年,父亲退休后,我就接下了父亲的工作。父亲一辈子东奔西走、兢兢业业做水文工作,成为我学习的榜样。他告诉我,干一行爱一行,什么事情都能做好。”
“水文监测工作很繁琐,水位、流量、流速、蒸发、水质、降雨、水温等指标,每天要监测两次,上午8时一次,晚上8时一次,一天都不能断,因为水文资料必须保持连续性。”钱成说,在台风季节,有些指标一天要监测几十次。去年国庆节前后,两个台风、一个热带风暴袭击海南,她连续工作了5天时间,累了只敢打个盹。
水文工作辛苦,工作地点也十分偏远,年轻人一般不愿意做。在钱成父亲工作的时候,福才水文站有5名职工分工负责不同的工作。而现在工作一样,站里却只有两个人:钱成和一名临聘人员。几年前,曾经有个大学生被分配到这里,但没过多久就调走了。
“水文监测工作一个人是做不过来的。根据省里规定,站里必须每隔10天收集一次水样,每次都要及时送到海口进行检测,以监测南渡江源头的水质环境变化。”钱成说,为完成工作,单位从附近请了名村民协助她,但主要工作还得靠她自己,因为水文监测需要专业知识。
由于工作忙,钱成很少出山。除非有什么事一定要出去一趟,她提前看好天气预报,确认几天内没有大的风雨才敢动身,“海口去得少,记不起最近一次去是哪一年了”。
水文站就是家
福才水文站建有两排平房,一排是1970年代建的,早已成为危房,屋内能够看到漏水留下的印迹;一排是近几年建的,其中有一间就是钱成的家。钱成说,其实那并不是她的家,因为那房子不属于她,不过,她早就以站为家了。
当听记者说要参观她的“家”时,钱成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太简陋了。
走进钱成的“家”,里面确实简陋。一张床、几张凳子、几个碗、一口锅等,面积不到30平方米,厨房与卫生间也在里面,中间用一面薄墙隔开。记者注意到,屋里摆着的一部电视还是14英寸的,那种传统的方块状的小电视。钱成说,山里信号不好,收不到几个台,电视开得很少,一个月也看不上几次。
“这排房没建之前,就住在那排危房里,条件比这个还差,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钱成说,现在条件算是不错了,至少房子不漏水了。
福才水文站没有多余的土地,不能种庄稼和蔬菜,生活用品需要到镇上去买。“以前,从站里到镇上,都是土路,一到下雨天,都是泥巴和积水。一不小心就摔一身泥,下雨天她都不敢去镇上。”钱成说,前两年,修了水泥路,现在可以骑摩托车去镇上了。
钱成结过婚,但现在离了。
“常年在深山守着江水,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家庭自然没办法照顾好。”钱成说,现在她带着孩子一起过日子,不过,孩子没有与她住在一起,因为山里生活艰苦,也不能给孩子好的教育,她只好把孩子寄养在亲戚家,尽可能抽几天时间陪陪孩子。
记者问钱成有什么愿望。她说,因为离村庄远,水文站一直没接上自来水,喝水要到附近的村庄去挑,要是有可能,希望以后不要再挑水喝。 (本报牙叉8月29日电)
本报记者 周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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