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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23日 星期日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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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 间
  ■ 延波

  一场秋雨,北方老家的天该凉了,每到这时,心中开始向往暖的地方,脑中无意一闪,最先想到竟然是厨房的灶间。

  据我所知,家里面积最小的建筑大概就是厨房,也是最花心思的建筑,尤其是灶台高低,灶口大小,灶膛朝向,烟囱位置、高低,空间要够人坐着烧火和堆柴禾,都要因地制宜地排布。新屋落成,主人入住,烧一锅水,灶膛火苗生起,高高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一副恬静、温馨,生机勃勃的家居画面开始慢慢展开来。

  小时候,烧饭柴禾基本都是麦秸秆,玉米秆,干野草、干树枝。从田里干活回来,女主人放下农具,掸土洗手,生火做饭。少量麦秸秆已经堆在灶间墙角,主要为生火用。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抓一把塞进灶膛,火柴点燃,轻拉风箱,直至火旺,再续柴禾。下面条、蒸馒头、烙锅盔、摊煎饼、炒菜、炖肉……好烟囱自有吸风功能,厨房里烟不会多。当然,做不同的食物要求的火候也不一样。馒头刚搭进锅,需要猛火,添柴和拉风箱频率要快,蒸汽大冒后保持小火不断。烙锅盔,摊煎饼则要文火,少添柴慢拉风箱,还要用拨火棍拨动灶膛里的柴禾以达到锅盔、煎饼火色均匀。还有软硬火之分,平常做饭,烧麦秸秆、玉米秆等软火即可,遇到炖煮类食物,要烧干树枝做柴禾生成硬火,方能炖煮有味。有一个情景经常在我眼前浮现:放学回到家,厨房飘出诱人的焦糊味,母亲又在烙锅盔了!站在厨房门口,母亲切下圆圆锅盔的一小角,像一条“小船”,给我吃,这条船里载满了爱。

  每每回想起灶膛里明明灭灭的火映红的父母的脸,心底就无限柔软,好像回到了孩提时代。天气热时在灶间烧火受罪,只记得父亲光膀子搭条毛巾汗流浃背的样子。天冷了,灶间可是最想去的。面前红红的火光,背后干干的柴禾,猫窝在柴禾堆里,慵懒地打着呼噜,颇有节奏的风箱声无比美妙。整个厨房都沉浸在与世隔绝的温暖中,任由户外寒风凛冽。后来,和多数人家一样,我们家也用煤炭烧火做饭,麦秸秆只用来生火。炭沫烧文火,炭块烧猛火。不过烙的锅盔摊的煎饼却没了以前的味道。再后来,开始用煤气做饭了,灶台消失了,都是冰冷的铁皮柜或瓷砖台,架着两孔的煤气炉,甚至有专用的电饼铛烙锅盔摊煎饼,但记忆中食物的味道越来越远。

  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说到一块出土的玉比现在同样质地的价值要高出很多倍,原因是时间赋予了它价值。我想,曾经美好的食物大抵也是如此,食材在带有生命力的柴禾中慢条斯理地燃烧中,酝酿着成熟。人们一边时而定定看着闪动的火苗走神,时而家长里短地唠几句嗑,一边在胃中积攒着温暖。做饭的过程已经成了食物味道的一部分。在灶间,除了灶火给人体带来的温度,还有食物给人内心带来的满足。灶间,大概是那个时代可以给人们精神和物质上带来极大安全感的地方了。我脑中一闪而出的向往温暖其实是在寻求心底的安全港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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