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声自远,非是借秋风”,这是唐朝诗人虞世南的咏《蝉》诗,虽然李商隐和骆宾王的两首咏蝉诗和它并称为“咏蝉三绝”,但我最爱的,还是虞世南的这首咏《蝉》诗。“知了,知了”,我们的童年,就是在“知了”的陪伴下度过的。
炎炎夏日,高柳古槐,大人们午梦未回,我们一群小孩子偷偷跑出来,拿根长长的、上面拴个网兜或者缠满蜘蛛网的竹竿,循着蝉声便去捕捉知了了,这种捕蝉的方法与两千多年前的《庄子》使用的方法完全一样,《花镜》中更有详细的记载,所以这个捕蝉法该早上世界吉尼斯大全了。
蝉名蜩,又叫知了或蜘蟟,是夏季著名的高音歌唱家,法布尔在他的《昆虫物语·蝉》中这样解释说:“蝉是非常喜欢唱歌的。它翼后的空腔里带有一种像钹一样的乐器。它还不满足,还要在胸部安置一种响板,以增加声音的强度。”这就是这个不知疲倦的歌手喜欢唱歌而又声音嘹亮的真正原因。
蝉不像青蛙,只趴在乡下的池塘里鼓噪,并有“井底之蛙”之嫌,马路上一般是听不到蛙鸣的。而蝉则不同,即使是高大的街树法国梧桐上面,也到处是蝉的歌唱,只不过常为噪杂的市声所淹没,没有乡野那种高洁的情趣罢了。乡下的蝉声像潮水,一股脑向你涌来,让你应接不暇,突然间,像是谁向它们喊了一声“停”似的,顷刻间销声匿迹。到底是谁在指挥又是怎么指挥的,让一个大合唱说唱就唱说止就止,这么一致,我至今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也说蝉“鸣则齐鸣,止则齐止”,但他也没有说清它们这么做的原因。
饥吸晨风是蝉的廉,渴饮朝露是蝉的清,应时长鸣是蝉的信,不为雀啄是蝉的智,首垂玄缕是蝉的礼。正是蝉的这五德,让无数文人墨客为它们留下了美丽的墨宝和诗篇。除了骆宾王的“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以及李商隐的“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外,汉朝的蔡邕、隋朝的杨广、唐朝的许浑、宋朝的柳永、元朝的元好问、清朝的项鸿祚,谁没写过关于蝉的词章和诗篇;五代的黄筌、元代的丁鹏年、清代的居巢,还有现代的齐白石,谁又没画过蝉的倩影呢。齐白石不但画得传神,诗也题得精美,“鸣蝉抱叶落,及地有余声”,真是看着动情,听着悲壮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