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舟
王国维先生是近代难得一见的勤奋刻苦的读书人,他曾经说过:“余毕生惟与书册为伴,故最爱而难舍去者,亦惟此耳!”王国维先生一生勤于读书,写书,其实,抄书也是王国维读书做研究的一条重要方法。
王国维请人抄书,自己也亲自抄书。他曾经在给马衡的信中就提道:“敦煌出唐写本《切韵》原影本一时未能印行,弟故竭二十日之力照其行款写一副本”。为了留下重要的历史书籍资料,他整整二十天不舍昼夜将此书抄录完成。王国维这种抄书方法,不同于清初著名学者顾炎武的抄书。顾炎武读书,“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废书”,最主要的办法,是“自督读书”。顾炎武给自已规定每天应该阅读的卷数,进而将读过了的书认真抄写一遍。例如,他读完《资治通鉴》,就抄写出了一本《资治通鉴》。顾炎武抄书,是为了帮助记忆,正是这样的苦功,所以顾炎武即便到了晚年,《诗》《书》《易》《礼》《春秋》等儒家经典和《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等均可熟练背诵。王国维为近代学者,他抄书的主要目的,虽然有通过抄书加强记忆的效果,但更为重要的是设法保留稀有珍贵之书,以便今后查阅或者刊印,如敦煌石窟所出的罕见文书;其次是为音韵学的研究搜集不可缺少的资料,为音韵学的历史研究寻求证据和方法。因此,王国维在研读音韵学书籍时,抄书非常勤奋。1917年7月26日王国维致罗振玉信中说:“今日已尽将《和名类聚钞》中所引唐人韵书钞出,中有陆词《切韵》五十余条,郭知堂《切韵》五条,薛峋《切韵》二条,王仁煦曰一条,祝尚邱《切韵》三条,裴务齐《切韵》三条,孙缅《切韵》二十一条,《唐韵》三百七十一条。此皆《唐韵》所本。而所引《唐韵》尤与《广韵》相合,知《广韵》实合诸切韵而成。”王国维先生抄书,也并非简单劳作,他已在抄录书籍的过程中博闻强记,吃透了书本精神,书籍抄录完毕,也将书籍精读研究了一遍。
王国维通过抄书,一方面保存和抢救了一批珍贵古籍,另一方面加深了对书籍的认识和理解。学人已去,但是王国维先生孜孜不倦的为学精神和坚韧毅力,却像明灯一样,照亮后辈学人的读书治学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