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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1日是世界无烟日,中国卫生部门呼吁世界最大规模的控烟宣传———在全国每年约1千亿盒卷烟的包装上,印上折寿、自残、致癌、畸形胎儿等健康警示图形。(6月1日《 新京报》)
坦率地说,卫生部门的呼吁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苦涩的感觉。2005年,世界卫生大会制订的《烟草控制框架公约》在中国生效,其中第11条规定:“烟草制品包装上,必须说明烟草使用有害的健康警语,健康警语应该大而明确、醒目和清晰,占主要可见部分的50%以上;警语应有多个版本,并轮换使用。”自那时起,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条在中国始终没有得到落实,“我国市售香烟包装上的健康警示,仍然小而不清晰、模糊而不明确”。一方小小的烟盒,一直让烟草商肆意盘踞,政府和社会联手组成的控烟方久攻不下,直到今天还要“呼吁”,这实在是一种让政府蒙羞,公众挫败的社会现象。
烟盒上的警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有人就不以为然,认为对真正的“瘾君子”来说,烟就是命,他不会在意烟盒上印什么警示。既然如此,那为何世界卫生组织却执意要拿下,而烟草商却百般周旋,寸步不让?这个问题,即便对不少坚决支持在烟盒上印上警示图形的民众来说,实际上也不是很清晰。
原因其实一点就破:首先,吸烟作为一种嗜好,无论是对吸烟者个人还是对社会,都是弊大于利的,这一点,有无数的个案和大量的权威统计数字做依据,毋庸赘言。但由于税收、就业、传统、禁烟成本及烟农生计等原因的考虑,各国政府还无法采取法律或行政的手段彻底禁止烟草的种植、生产和销售,更谈不上禁止个人吸烟了。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通过宣传的手段,使烟民认识到吸烟的危害,进而自觉地弃绝烟草,也就是一种虽然是退而求其次,但却是最主要的禁烟手段了。在烟盒上印醒目的警示图形,虽然不如政府直接下令禁烟那么痛快,但由于它具有降低人们吸烟的意愿,最终使烟民队伍逐步萎缩的功效,因此也可以被视为是一种釜底抽薪之举。
其次,从烟草商的角度来看,虽然他们还可以合法地生产和销售烟草,但由于禁烟运动的长期努力,他们已经不能像推销其他商品那样,为烟草大肆做广告了,充其量利用法律的漏洞打一点擦边球,于是烟盒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宣传阵地,绝不能轻言放弃。在烟草商们看来:在其他市场信息缺失的情况下,烟盒就是烟草品牌的唯一传播载体。吸烟者多以品牌包装作为选择根据,而不是根据气味,包装直接影响消费者对产品及品牌的评价,最终影响销售。
在中国,还用一个很特殊的情况,那就是“非自购性香烟”或曰“礼品香烟”一直是烟草销售的一块“大蛋糕”,因为它是高档烟盛行的温床,也是烟草利润最肥厚的部分。不久前被媒体曝光的周久耕局长,抽的1500元一条的“九五至尊”极品香烟就是一例。而如果烟盒真的如卫生部门所呼吁的那样被“印上折寿、自残、致癌、畸形胎儿等健康警示图形”的话,在喜欢讨吉利的中国文化氛围里,那香烟成为礼品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无疑的,其销售和利润也会被大大降低。
围绕一方小小的烟盒,控烟方和烟草商已经博弈多年,到目前为止,烟草商一方仍然占着上风。但烟草商必争,社会也应该必争。中国卫生部门的这次呼吁,相当于吹响了新一轮攻防的进军号,所有主张控烟的人,都应该出来表达自己的支持。
□ 常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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