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本刊特约撰稿   何永春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 崔护 　　丘陵区山野的春天极目四望，灿烂的油菜花散发太阳般的温暖光芒，青春少女容颜般的桃花，素净的梨花，到处都是新鲜嫩气的绿色生命，小小水堰里红掌拨动清波———这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最美丽的季节。生活在城市的你不是已经忘了一年有四季吗？那么，回去吧，回到山野，回到我们永恒快乐的童年，回到我们的记忆深处去。 　　然而，回到童年的路已经无迹可寻，我们已经永远地长大了。当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只有梦一般的童年记忆里，那满目生命的绿色乡野里四处点缀不经意绽放的各种花儿才能安慰我们枯萎已久的心灵。 　　成都龙泉驿位于市区以东四十余华里，龙泉山脉逶迤而过，成渝高速公路穿行而去，桃花沿途或大面积点燃，或一两棵娇羞地伫立于农户的门前院边。只不过现代人们的旅途总是匆匆的，即使周末名义上的休闲游也是如此。大部分的人们都急匆匆地直奔目的地，全然忘却了这些路边一闪而过的美丽。所以当然地，崔护时代的诗歌就成了千古绝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即使有美艳的桃花姑娘无限娇柔地在自家的门扉边与桃花相映，我们也距离她上千年了。 　　面积558平方公里的龙泉驿区，地形就酷似一朵盛开的桃花，镶嵌在“天府之国”的腹心。其气候、土壤条件特别利于桃树生长。种桃在龙泉已有二千多年历史了。现在，整个龙泉驿区种植桃树10万余亩，数百万株，是全国惟一的“中国水蜜桃之乡”。据统计，龙泉年游客总量高达300万人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龙泉驿桃花景区就是成都市的“后花园”。  　　满目桃花风情万种 　　在一个阳春三月的周末，我们又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桃花仙境。沿着百里桃花走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桃花，红的灿若朝霞，粉的恰似胭脂。 　　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近观桃花，百态千姿，芳菲斗艳；远望桃花，海阔潮平，如诗如歌。间伴着山花烂漫，百卉飘香，整一个花的海洋、花的世界。畅游于花海之间，聆听百鸟鸣唱，影影绰绰的桃花丛中，到处是人头攒动，老的少的，动的静的，喧嚣的沉寂的。这里的桃花树都长得不高，枝枝蔓蔓，生动地铺展出一方景致来，正好供顾盼的游人留影。徘徊花丛中，看到各种姿态的人们，各种姿态的桃花，听得快门声声，笑语漾漾，这是“又是一年春来到”的最佳写照。 　　新的一年里的桃花就在我的眼前，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惟有“妖冶”。满目的桃花真是一个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如痴如醉，只有贪婪地览尽这无边春色。 　　龙泉的桃花丛中到处是摆好的桌子椅子，茶水与点心随叫随到。大部分的人在花丛中鏖战麻将，再次诠释了成都麻将之都这个名称。 　　不过，总还是有人坐卧花丛中，“桃花含笑，万枝丹彩灼春融”，“红桃绽蕊，绿柳垂青”，这些描绘春日桃花的句子，不自觉地就会从脑海里面冒出来，不是诗人，也具诗性了。  　　桃花景区内的农民，将自家小院开辟出来，摆设桌椅、茶具，就接待客人了。便宜者，每人每天20元，包茶水与午餐，甚至晚餐；贵者，也不过40元－50元，当然饭菜更好，让你在桃花丛中沉醉和玩味。有的上规模的“农家乐”也买了车辆，免费接送游人。 　　桃花山桃花沟，是龙泉赏桃花一个景点。其实它就是距龙泉镇1公里的一个小山坡，一坡一沟，因遍植桃树得名。从龙泉汽车站搭乘专线汽车，一元钱车票，不过10分钟就到达景点。一条一米多宽的山石泥土路，顺着山坡迤逦向上蜿蜒，路边的坡地上，栽种了好多桃树，花儿都盛开了。 　　山势渐高，已经没有桃林了。路边是近年栽种的速生林，大多都是桉树，树虽高却不粗壮。阳光从树枝间投射下来，形成了一条条光束，光与影的绝妙搭配也给了我们丰富的视觉享受。只是干旱少雨，早该葱绿的山色依旧枯黄一片，让我们多少体会了西南大旱的现实。龙泉山十年九旱，正因为如此，山上建设了好多蓄水池，还铺设了输水上山的管道。如今，这些设施对抗旱起到了重要作用。 　　龙泉山的民间桃花诗会 　　桃花山桃源村久负盛名，它足以证明龙泉驿的春赏桃花由来已久。 　　清末民初，桃源村出过一位地方名流，叫晋希天（1903－1977），曾就读华西大学（今四川大学的前身之一）文学院外文系。1930年，晋希天随华西大学少数民族风情考察团赴打箭炉（今康定）、建昌（今西昌）等地考察实习，被沿途的农家果园风光吸引，决定在家乡建设果园。他从浙江奉化和山东肥城引进水蜜桃、黄蜜桃和蟠桃树苗，先在校园内试种。1934年，他在山泉乡大桥沟自家地里培育水蜜桃300余株。1942年春天，晋希天突发奇想，趁桃树挂满花蕾之际，邀来成都十多个同学，在桃树下品茗赏花，饮酒赋诗。闻讯赶来的山泉小学校校长王有为领先吟道：“春天桃花开，不请我自来。赏花又咏吟，遗憾我未栽。”晋希天提议行酒令而赛诗，跟着又有4人一人一句，再成一首：“云间烟火有人家，高山深处露桃花。赏花饮酒今日事，它年满山灼灼华。”这就是龙泉山最早的民间桃花诗会。 　　桃源村入口，门前木牌上刻写的唐人白乐天的名句《题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很是贴切。 　　爬上山巅的“桃花海”农家乐，坐在桃花树下品茶，阳光轻抚，山野菜的喷香逗得鼻孔痒痒酥酥的，惬意极了。吹面不寒的春风拂面，妖艳的桃花瓣瓣飘洒，落在黄土地上，让人想起：“零落成泥碾作尘，惟有香如故！”掺茶的妹子极喜欢笑，面若桃花。在桃花林里穿梭来往，人面桃花相映，让人恍惚。 　　伫立山顶，莽莽苍苍的龙泉山脉桃花海洋和成都平原千里沃野尽收眼底，好一派川西春光！人在花丛，花在人丛。欢声笑语，情动于衷。这就是成都人诗意般的“春天桃花生活”。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一年的春天，又一年的桃花，“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总是太匆匆，只是亲爱的，你能停下你匆匆的脚步吗？离开钢筋水泥的丛林，到大自然去，到我们生命母亲的怀抱里去，看看春日里盎然的生命，看看路边那座青砖黑瓦的院子边的桃花中，门边是否正伫立着与我们永远擦身而过的青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