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的焦虑
焦虑,郭川已承受了五个月甚至更久。从最初找船的一波三折,到改装过程的反复论证,再到准备工作的苛求完美,50岁的船长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逼上绝境,再一遍遍自我调节。
好在,来自法国、德国、俄罗斯的五名船员都经验丰富,经历过几十、上百次出航。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航海家,都体会过出航前的困难和焦虑。”郭川说,“这种焦虑是正常的,现在越累,到了海上就越轻松。”
“中国·青岛”号在8月14日起锚离开法国,以便赶在创纪录航行的既定出发日期——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9月3日之前抵达摩尔曼斯克。这个离开母港的日期已是一改再改,从10日改到11、12日,再改到14日,最后一次更改是因为英吉利海峡风大。
决不做只有50%把握的事
当人们说起郭川,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帆船航海第一人”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如果再加上他从零开始改写中国帆船运动历史时已经算得上航海界的高龄学徒,人们难免会认为他是“疯子”“狂人”。
郭川说,船开出去就是要回来的,完成航行是最基本的目标,而他,“从来不做只有50%把握的事。我们在探险,不是冒险。只有50%把握就出发的人,算不上航海家。”他说,“每项运动都有风险,但绝不能放大它。”
理性是这位时常作出惊天之举的理科生骨子里的特质。在郭川计划北冰洋创纪录航行的过程中,不止一家媒体发出过质疑的声音,不止一名同行放出过怀疑的眼神,但都不曾动摇郭川的决心,因为他坚信,充分的准备、周密的计算能把运气等不确定因素降至最低。
郭川说:“对于航海项目来说,除了要保持好奇、作出抉择,要有耐心,要坚韧,要能忍受孤独,有时候还需要想象力。”
与“中国·青岛”号的缘分
郭川不止一次提起自己与曾经的“IDEC”、现在的“中国·青岛”号之间那奇妙得似乎不真实的缘分。
“八年前,我刚到拉特里尼泰学航海,那时这艘为创造世界纪录而生的99英尺(超过30米)长的超级三体船刚刚下水,我有幸上船参观,但看着她,总觉得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我想象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有机会驾驭她。”郭川说。
今年年初,基本已谈妥另一艘船的郭川惊闻“IDEC”船东正在寻找买家,他当即决定接受这份命定的安排。3月中旬,郭川从前任船长弗朗西斯·乔伊恩手中接过船钥匙和注册证书;3月底“IDEC”更名,郭川亲手将“中国·青岛”的字样贴上船体。
郭川说:“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是时代赋予了我这样的机会。过去十年间,帆船运动在中国的发展,恰好是这个东方古国在新时代的一个缩影——我们在飞速进步,也取得了一些掌声和尊重,但和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还切实存在着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