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特派记者 李磊

　　金沙江水水流湍急，自古以来，船工就恪守着“夜不渡皎平”的祖训。但在1935年5月，船工们打破了这个惯例。

　　在禄劝县城的一处居民楼里，回忆起岳父张朝满讲述的载红军渡江场景时，今年68岁的裴清老人告诉我们，多年后，张朝满讲述这次“破祖训”的缘由：“红军把我们船工当人看，是真正为了穷人的队伍，我们要知恩图报。”

　　“老乡，还有船吗？”张朝满记得，他第一次遇见红军，是1935年四月初一的半夜，他们有的穿着破烂的军装，有的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是说话挺客气。

　　船工们此前为土司的渡口划船，土司和手下总是把他们像牲口一样呼来喝去。一句“老乡”，让船工们感动了。那天晚上，大家都不顾休息，为红军找船，张朝满的大哥张朝寿是当时的船工带头人，他甚至联系到了江对面四川的船工提供帮助。

　　船找到后，大部队渡江开始。为了保证船工的体力，红军专门杀猪做菜款待船工，并规定每天为划船的船工提供6餐饭。而那些在江边等候上船的红军，他们的碗里只有稀饭。

　　张朝满还多次说起一个小故事，在一次换班后吃饭时，年轻不懂事的他随口说了句“饭里怎么有小石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被红军渡江指挥员听见，便命令炊事员每次给船工煮饭，都要用筛子把米筛一遍才下锅煮。

　　每渡完一次，红军干部就从陶罐里抓一把大洋，塞给船工作为报酬。船工们为土司划船好几年都挣不到那些钱。

　　就这样，张朝满和其他36名船工打破了祖训，轮班划了九天九夜。

　　“我们渡江后，你们就不要回村了，赶紧上山躲一躲。”多年后，张朝满还记得红军的渡江指挥员在临别时说的话。

　　船工们在附近的高山上躲避十多天，回到村里才知道，匆忙赶到皎平渡口的国民党军队，发现红军已经渡江北去，只在江边留下几只破草鞋，便气得将村里的牛羊全部宰杀，在村中祸害了一番才离去。

　　（本报云南禄劝9月2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