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立超

　　海南岛的解放，离不开琼崖纵队的坚持战斗。尤其是1948年9月至1949年7月，琼崖区党委根据中共中央九月会议精神，为了配合全国解放战场、大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加速琼崖解放的进程，实施了“进攻、发展的战略方针”，领导琼崖纵队先后发起大规模的秋、春、夏季三大军事攻势，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写下了琼崖革命战争史上最辉煌的一页。在海南解放75周年之际，让我们随着寻访革命遗址的脚步，回顾70多年前的三大攻势。

　　首战光岭，旗开得胜

　　光岭战斗战场遗址位于陵水黎族自治县境内国营岭门农场光岭村东800米。从地势看，光岭是陵城东北的重要据点，是丘陵地带的制高点。光岭脚下西面是海（口）、榆（林）公路干线，是陵城国民党军增援兴岭据点的必经之道。

　　光岭战斗是秋季攻势的第一仗。琼崖纵队集中五个支队的兵力，由纵队副司令李振亚率领对东南沿海守敌发动秋季攻势，前线作战指挥部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战略战术，消灭陵水光岭据点之敌及陵城来援之敌。1948年9月18日清晨，兴岭方向响起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第九支队围攻兴岭的战斗打响了。坚守光岭正面阵地的第七中队，听到兴岭的枪声后，立即严阵以待。9时左右，国民党军保七总队2个步兵连、1个迫击炮连和县联防大队的2个中队共5个连的兵力，从陵城开来。国民党军一方面派出小股兵力向光岭摸索前进，一方面炮轰光岭，但其主力仍集结在芒果坡。国民党军炮击了1个小时后，看不见任何动静，便在11时左右派出一个连，排成三角队形，从米埇向光岭前进。靠近光岭300米时，又用机枪、步枪向岭上射击。国民党军的三次冲击都被打退了。19日清晨，国民党军增派131旅2个步兵连和1个炮兵连，再次向光岭进攻，遭到第七支队的坚决抵抗。下午3时，国民党军开始发动全面进攻。在猛烈炮轰后，国民党军从正面和左右两侧一齐向光岭冲来，并从武山左侧包抄，企图堵住琼崖纵队后退之路，敌人此举正中琼崖纵队“围点打援”之计。总指挥李振亚立即发出全歼保安第七总队的命令。此时，琼崖纵队冲锋号齐鸣，部队三面出击，敌保安第七总队溃不成军，逃窜回陵城。防守兴岭的国民党军看到解围无望，便趁天黑突围逃走。这次战斗，夺取了秋季攻势首战的胜利，共歼国民党军1个多连的兵力。

　　围攻牛漏 聚歼顽敌

　　在万宁市长丰镇牛漏墟海榆东线公路中间，矗立着一棵大树，过往的游客熙熙攘攘，不禁发出疑问，为什么在交通要道上会保存着这棵大树呢？其实这里有一段鲜为人知的红色历史。

　　秋季攻势首战光岭告捷后，李振亚指挥第九支队围攻牛漏炮楼，第七支队为预备队。牛漏炮楼是日军侵琼时构筑的一座大型的军事防御设施，炮楼工事坚固，共3层，四周设有四个小哨堡。由于琼崖纵队发动秋季攻势，陵水至兴隆的国民党军数座据点在短时内纷纷被攻破，该据点加强了防卫，戒备比过去更加森严。为了顺利向万宁东北继续挺进，前线指挥部命令作战部队，集中兵力，打一场攻坚战，坚决攻破牛漏据点，彻底歼灭国民党守军。

　　9月27日下午，李振亚来到牛漏炮楼阵地，听取第七支队关于围攻炮楼的工作汇报。下午4时，天空正下着细雨，为了弄清据点情况，李振亚不顾个人安危，身披雨衣，到据点附近侦察。在离牛漏据点仅有100多米的地方，李振亚依偎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提起机枪向据点打了一个点射，进行火力侦察。正在这时，国民党军从碉堡里突然打来冷枪，射中李振亚的胸膛。李振亚当场跌倒在木棉树旁，战士们把他送回指挥部抢救。28日凌晨3时，前线指挥部发出总攻的命令。第九支队的战士们奋不顾身地越过铁丝网，越过池沟，猛烈地向守军发起进攻，国民党军据点立即变成一片火海。牛漏炮楼被炸毁，顽抗的国民党军全部被歼灭。同日中午，李振亚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光荣牺牲。

　　中共中央接到李振亚牺牲的消息后，曾发来唁电：“琼纵副司令李振亚同志于牛漏战役中英勇牺牲，实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之损失，特致悼念，并望转示琼纵全体同志继续努力，为坚持解放琼崖而奋斗，以纪念李振亚同志永垂不朽。”

　　新式整军 效果突出

　　1949年初，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后，海南岛的国民党守军士气更加低落。为加快琼崖的解放进度，琼崖区党委决定在1948年秋季攻势的基础上，继续发动1949年春季攻势，扩大解放区，消灭国民党军的有生力量。为了发挥人民军队的政治优势，提高部队的政治觉悟和战斗力，在春季攻势打响以前，各部队继续开展以诉苦和“三查”“三整”为主要内容的新式整军运动，并进行了攻坚战等战术训练。琼崖纵队政治部还制定了春季攻势政治工作计划，颁布了《前线个人红点立功条例》《城市守则》和《民众守则》，提出个人立功条件和群众纪律，要求各连队做到“五不走”和“三不做”，用实际行动夺取“英勇善战、巩固团结、秋毫无犯”的红旗。

　　在今天儋州市大成镇发生的南辰战斗，是春季攻势中一场重要的战斗。随着琼崖纵队的不断胜利，儋县南部以及白沙县的国民党地方武装300多人汇集到南辰据点，妄图背靠那大镇作垂死挣扎。为了彻底消灭这股国民党武装，琼崖纵队春攻部队解放新州后，随即挥师南下包围南辰墟。4月4日清晨，担任主攻的琼崖纵队第三总队开始发动总攻。九支队黎族战士陈理文在忆苦教育时，控诉了阶级敌人迫害死他家4口人的罪行，决心在战斗中向阶级敌人讨还血债。每次战斗他都积极请战，勇于冲锋陷阵，愈战愈勇。在南辰战斗中，他带突击队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地接近敌人，一连破敌三道障碍。当破敌第四道障碍时，一块弹片击中了陈理文的腹部，鲜血直流。他硬是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拼命破坏了最后一道敌方障碍，为这次胜利立了大功。后来陈理文被评为全国战斗英雄。这次战斗共毙、伤、俘国民党军 300多名，拔除了那大国民党军外围最重要的据点，彻底消除了那大周围5个乡的国民党地方政权，那大已完全成为一座孤城。

　　迫降守军 攻克龙江

　　在今天琼海市龙江镇竖立的龙江解放纪念碑是为了纪念三大攻势的最后一战，解放龙江、阳江战斗。1949年春节攻势结束后，琼崖纵队随后发动了夏季攻势。7月5日，参加夏季攻势的部队陆续到达定安县的石壁墟集结。6日，第五总队六团和第三总队一、三团分别包围了乐会县的龙江墟和阳江墟的国民党守军。龙江碉堡位于万泉河畔的南孟岭上，是国民党白石乡公所所在地的顽固据点。碉堡四周筑起坚固的围墙，驻有50余名守敌，周围设有3道铁丝网，布满了竹签和地雷。7日夜间，第五总队占领了龙江敌据点背后的一处高地后，沿着外围的铁丝网构筑了一座座高大的碉堡，把敌人紧紧包围起来，使之成为瓮中之鳖。晚上8时，第五总队的战士们又构筑了一座高大的重机枪阵地，在阵地旁边竖起几张门板，写上劝降的大字标语。第五总队文工团的同志在重机枪的掩护下，通过广播台，向守敌开展宣传攻势。夜12时，我部队开始用步枪向堡垒里的守敌发起攻击。9日拂晓，我部队决定向拒绝投降的碉堡守敌发起攻势，并向敌人发出最后的警告。敌人迫于我军威势，最终全部放下武器，一个跟着一个乖乖地走出来投降。解放龙江一仗，是我军采取政治攻势和军事攻势相结合的战法并成功克敌的一场战斗。为了纪念这次解放龙江的战斗，1958年，琼海县人民政府在敌人炮楼原址建造了龙江解放纪念碑。

　　一问一答

　　为什么三大攻势的

　　指挥中心在五指山？

　　答：五指山革命根据地核心区域被群山环绕，便于隐蔽指挥机关、后勤设施和部队主力，为长期作战提供安全环境。根据地建立了稳固的基层政权和民兵组织，形成“军民一体”的防御体系，保障了指挥中心的稳定运转。根据地到1948年已经建成军械厂、医院、训练营、被服厂等比较完备的军事后勤体系。在三大攻势中，五指山革命根据地的人民踊跃缴纳公粮、捐款捐物、抢救伤员，军械厂、被服厂也全线开工，为前线战斗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免除了战士们的后顾之忧。三大攻势后，琼崖纵队基本解放了海南三分之二地区，为1950年配合解放军渡海作战奠定了基础。（陈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