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缪士毅

　　扇子，在我国源远流长，据传早在公元前26世纪就出现了扇子，且有“其制起于轩辕氏黄帝”之说。汉代以后绢制的纨扇，在宫廷中流行起来，称之为“宫扇”，扇子开始用于取凉。大约到了南北朝时期，才出现了方便携带的折扇。及至明代时，明成祖喜爱折扇，并作为恩赐大臣的赏品，令工匠大量制作，折扇开始风行。

　　伴随扇子的发展，在扇面上绘画应运而生。三国时，杨修为曹操在纨扇上作画，不小心掉下一个墨点，杨修便顺势将墨点画成一只苍蝇，一会曹操过来，竟认画作真，忙用手去拍打扇面上的“苍蝇”，“误点成蝇”的故事便在画坛广为流传。

　　在折扇上绘画，早在宋代已出现。元代郑元祐《题赵千里聚扇上写山次伯雨韵》曾形容赵千里绘的折扇山水画具有恢宏的气势：“宋诸王孙妙磅礴，万里江山归一握。卷藏袖中舒在我，清风徐来穀衣薄。”明代，在折扇上绘画已蔚然成风，折扇扇面绘画成为与立轴、手卷、册页等并列的绘画形制。清代，涌现出许多擅长在扇面上绘画的画家，尤其是清代宫廷参与折扇画创作的画家众多，清代因此成为古代画坛上留存宫廷折扇画最多的朝代。

　　据故宫出版社的《明清扇面图典》介绍，折扇在外形上，上下边呈圆弧状，左右边向下内收，这是折扇画有别于画幅周正的卷轴册。正是由于画面形状的限定，折扇画呈现独特的构图样式，一般采用随扇面底边设景布势的方式，在有限的篇幅内，最大可能地展现出折扇画“化有限为无限”“小中见大”“精致而微”的绘画艺术魅力。

　　自古以来，扇画内容涉及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山水人物等，在咫尺天地展示绘画艺术的无穷魅力。如宋代画家徐崇矩的《红蓼水禽图》、江参的《日暮归渔图》、苏汉臣的《杂技戏孩图》等，明代唐伯虎的《秋葵图》、周臣绘的《桃鹤图》、文徵明的《兰花图》、陆治的《蔷薇图》、袁尚统的《桃源洞天图》等，清代画家王树穀的《桐阴仕女图》、郑板桥的《墨兰图》、王时敏的《山水图》、居巢的《人物花鸟图》等，以及清末民初画家吴昌硕的《兰花图》、近现代画家齐白石的《荔枝》，等等。

　　明代画家沈周的扇画《江亭避暑图》，金笺设色，纵18厘米，横46厘米，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扇面构图为左右开合式，画面呈现的几棵松树挺拔苍翠，一座四角江亭建于松树附近，夕阳下，有一人正策杖前往江亭避暑，以图个暑日得幽之妙。如此意境，正契合消除酷热烦躁，寻得清凉避暑之处的主题，恰如扇面所题之诗：“池上一亭好，夕阳松影中。正无避暑地，认是水晶宫。”

　　明代画家张路的扇画《观瀑图》，金笺墨笔，纵18厘米，横50.4厘米，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从扇面看，远处山峦隐约，近处山峰耸立，峰顶碧树叠翠，一条瀑布从山间喷涌而下，水石相撞，水汽氤氲。瀑布对面有两人，站立在观瀑平台处，为眼前飞流直下的瀑布所吸引。画中的山石杂木以饱含水分的润墨表现，瀑布则用留白体现，用笔奔放豪爽，线条方折顿挫，别具画境。

　　清代画家虚谷的扇画《修竹幽亭图》，纸本设色，纵19厘米，横53.5厘米，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从扇面看，修竹青翠，枝叶婆娑。竹林间有一凉亭，环境清幽。画面简洁明了，笔墨运用自如，具有清新自然的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