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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7月09日 星期四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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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执》固我在
■ 陈长林
作为中国公共知识分子一位代表人物,梁文道眼下相当走红,报刊上有名,广播里有声,屏幕上有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今年先后为他推出《常识》和《我执》,书店将两书与张爱玲《小团圆》并列摆在抢眼位置,似乎在暗示读者:此人不可小看,此书不可小瞧。     英国诗人萨松写过一行警句,余光中译为“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用来说明人们气质差别,一语中的。人性本来就有两面:猛虎,蔷薇;阳刚,阴柔。梁文道为传播理性而奔走,为捍卫常识而斗争,金刚怒目,猛虎、阳刚一面,毫无遮拦,知者甚众;而菩萨低眉,蔷薇、阴柔一面,相当隐蔽,披露有度。体现在两书内容上,恰好可以说,猛虎《常识》,蔷薇《我执》,划分虽嫌简单,归类绝对到位。     关于书名《我执》,开篇《题解》,梁文道有过说明:“我都知道了;这一切谎言与妄想,卑鄙与怯懦。它们就像颜料和素材,正好可以涂抹出一整座城市,以及其中无数的场景和遭遇。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你以为是自己的,只不过是一种偶然。握得越紧越是徒然。此之谓我执。”我执乃佛家用语,意指执着于我,以身为实体。人生种种烦恼,无不源于我执。梁文道名其书为《我执》,用心当在去“我执”。香港女作家邓小桦序言文字《星辰也有忧郁的影子》,中有“闻知他近来潜心修佛,破除我执,酒席上说法证道也听得我几乎顽石点头”字眼,当可作为旁证。     《我执》酷似心电图,将梁文道情商与情殇曲线显露无遗。邓小桦当初发现梁文道为文大量持续引用罗兰·巴特《恋人絮语》,曾单刀直入问梁是否失恋?结果“被他乱以他语”,或许是怕惹女粉丝伤感,不想暴露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人之唇,不能一边接吻,一边歌唱;爱情只有当年明月在,不见彩云归了,才更让人咀嚼“等待、音讯、拒绝、错误、隔绝,回忆,细节无穷。”好在梁文道是过来人,对爱情领地有过穿插迂回,所以才对“情歌(其实也是爱情)的幻觉”别有体会。不论开心人,还是伤心人,都会在情歌旋律中陶醉,也许来不及细想,为何现实生活爱情千疮百孔,一点也不妨碍情歌千娇百媚。“人在孤独之中,特别是夜里,听着歌手以现代录音设备所赐的低吟技巧泣诉(从前唱歌的人使用横膈膜,而非喉咙),你会以为他是你认识的人,正伴和着你的寂寞和思念。重点并不在于世界上是否只剩你俩,也不在他唱的是不是他自己的真情实感,而在于他和你参与了这个情感形式的游戏,丰富且填满了它。爱情是一种幻觉,情感形式亦然,但它们的效应却是真的。”     做游戏可以投入真情感,原来爱情并不像人们所期待那样神圣。这个发现不知是让人安慰,还是让人吃惊?同样,梁文道写专栏,惹得香港“文艺青年像染了毒瘾一样追看”,是为了提供了一种“窥私”便利,任人对号入座,还是只求码字快感,一晌贪欢?梁文道自称《我执》是“看似日记的虚构散文习作”,在散文前冠以“虚构”定语,足以令看客瞪大眼睛。既往或文体定义,或课堂讲解,散文早已被明确为一种纪实文体,岂有“虚构”立足之地?梁文道叛文离道,到底是文章高手,还是大胆狂徒?读者自有判断,不必拘泥书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尽管梁文道早已申明,这些专栏文字,“全凭外缘而生,如果没有人约稿,我自己根本不会无端动手”。但缘虽外缘,因却是内因,因缘际会,必有果报。作者不吐不快,读者先睹为快,双赢若此,偶遇已属难得,强求岂非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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