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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指标倒卖乱象让司机忧心忡忡(资料照片)。 本报记者 李英挺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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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海南日报记者从省检察机关获悉,近半年来,针对海口市出租车营运指标倒卖问题和司机投诉,我省检察机关对海口市出租车营运指标乱象进行了彻底调查,海口市交通局原局长吴淑楷巨额受贿案和海口部分出租车公司收取司机巨额“手续费”的违规行为浮出水面。
调查:从一张名片开始
去年夏天,我省一位检察官从国贸一小区打车去美兰机场出差。途中,出租车司机李某(化名)不断向其抱怨,“现在出租车生意太难做了”“拿到新车指标非常不容易”。
在不知道这名客人身份的情况下,李某透露,在海口交通部门、出租车公司有关人士和社会倒卖出租车指标的“黄牛”等人的层层盘剥,位于社会底层的出租车司机生存经营非常艰难。一些司机为了拿到更新替换的出租车经营指标,在正规交纳了押金5万元外,还需要额外交纳数万元的“手续费”。此外,有些出租车公司还以“借款”名义向司机收取10万元不等的费用。抵达机场后,这位客人留下李某的名片,并表示“会好好答复你反映的问题。”
无独有偶。去年8月,海口几名出租车司机到省检察机关上访称,在海口市更新出租车过程中,拿到出租车指标非常困难。在合理交纳押金后,还要交3-5万元不等的“手续费”。这笔“手续费”交了也不开具发票和收据,不知道公司拿去干了什么。司机们要求检察机关调查处理,并称“如不及时查处,将联合更多的出租车司机上访。”由于当时正值国庆六十周年安保期间,此事引起检察机关高度重视。将海口市出租车行业问题汇总后,省检察院将此事移交给一分院进行调查。
省检察机关有关人士告诉海南日报记者,去年,检察机关在办理海口市地税、国土和规划系统受贿案件时,对交通系统存在腐败的情况也时有耳闻。接到线索后,一分院立刻抽调办案骨干,从递名片的出租车司机开始展开调查。
线索一:数万元不等的“茶水费”
海口出租车行业乱在哪里?海口交通局应该负什么责任?海口交通局主要负责人是否存在贪污受贿问题?调查过程中,这些都成为办案人员关注和调查的重点。由于事件涉及到海口广大出租车司机的利益,此事也引起了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希望检察机关通过办案,切实维护和保障出租车司机的利益,惩治腐败保障民生,构建和谐海南。
通过对递名片司机李某等人的调查,办案人员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在去年海口市政府更新投放出租车指标时,确实存在倒卖指标收取额外手续费的“黄牛”现象。
据介绍,目前社会富余劳动力很多,工作机会供给不足,工作需求旺盛。去年,海口市投放了715辆更新替换的出租车经营指标,承包期5年。根据出租车正常的承包手续,司机要承包出租车只需向政府部门缴纳5万元保证金(押金),承包期满后退还给司机。此外,司机每个月还需交纳7000余元的租金。但是,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很多司机都拿不到出租车指标。
在此情况下,一些据称有内部关系的“黄牛”或出租车公司人员闻风而动,纷纷借助指标更新发放之际,将部分出租车指标明码标价进行出售,费用从1.2万-6万元不等。在出租车行业,这笔费用叫做“茶水费”或“手续费”,收取之后不再返还给司机。
检察机关办案人员表示,除了5万元押金外,额外增加的数万元不等的“手续费”给司机增加了沉重负担。很多司机只能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工作,在营运过程中从乘客身上找回。
海口罗牛山旅游出租汽车有限公司经理韦经冠告诉记者,去年,在新车更新投放之际,发现其他出租车公司都在违规收取“手续费”,该公司也决定收取这笔费用。和其他公司相比,罗牛山公司收取的“手续费”只有3万,其他很多公司都在6-7万左右。“收取这笔费用确实不合理,但当时也是公司顺应市场的表现。” 韦经冠说。
线索二:公司借机向司机“借钱”
在调查过程中,检察机关发现的另外一条重要线索是:除了违规收取的“手续费”外,部分出租车公司还借指标更新之际,向出租车司机“借钱”。许多司机为了能够拿到出租车运营指标,迫于无奈只能答应。
为了调查这个情况,省检察院一分院出动办案干部90多人次,花费近3000余元“打的”寻找线索。在乘车过程中,办案人员以乘客身份向司机了解了大量情况。
调查过程中,众多出租车司机怨声载道,纷纷反映海口“交通黑”。许多司机反映,许多出租车公司以借款的名义,让司机预交半年到一年不等的租金。在司机每月交纳的7000多元的出租车租金之时,公司再从其提前交纳的“借款”中分期部分扣除。
根据检察机关目前的调查,海口市几家出租车公司向300多名司机借款达1400多万余元。从司机处借来的“借款”,被海口一些不具备出租车经营资格和实力的公司,用来购买新车和维持公司运营。
据介绍,目前海口市各家出租车公司实力不等。部分公司自有资金不足,缺乏足够的融资能力和融资渠道,没有资金投入新车,只能变相向出租车司机借钱。检察官表示,海口一些缺乏经济实力的出租车公司,纷纷借助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勉强维持着公司的运营。
在检察机关介入调查后,为了避免承担违规向司机收取“手续费”和“借款”的责任,一些公司还动了手脚。公司私底下要求司机签署了一份补充协议。协议内容为“手续费”和“借款”是司机自愿向公司交纳的费用,不再向公司索回。
顺藤摸瓜,引出交通局长巨额受贿案
从去年8月中旬至9月中旬,针对海口市出租车行业营运指标取得、分派过程中的乱象,办案人员进行了周密调查。加上之前掌握的情况,检察机关联系到了倒卖出租车营运指标的“黄牛”。通过“黄牛”的联系人,检察机关再顺藤摸瓜,牵出了海口市交通局局长吴淑楷受贿案。
掌握切实证据后,去年9月11日,海南省检察机关正式对海口市交通局原局长吴淑楷涉嫌受贿案进行立案侦查,9月30日正式将其逮捕。
经过讯问,在证据面前,吴淑楷不足24小时就供述了受贿情况,悔罪态度较好。根据目前检察机关掌握的情况,吴淑楷受贿资金达百余万元,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受贿案件。行贿方包括出租车司机、交通部门下属企事业单位、公交系统部门和农村公路项目工程等有关人士数十人。
1月5日,省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被告人吴淑楷涉嫌受贿罪向海南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公诉。
去年年底,在检察机关接受调查时,吴淑楷称,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地方,自己都得到了组织的重视和培养。作为一个领导干部,由于在主观世界改造和权力运用上的没有把好关,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感到非常悔恨。检察机关希望每个领导干部都应该从此案中得到启示,始终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始终做到清正廉洁勤政为民。
(本报海口1月8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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