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南日报记者  蔡葩   本刊特约撰稿  皮力 　　人顾振清一直以来都在关注并努力推介翁奋的艺术。他指出，《累卵计划》系列中，翁奋以脆弱蛋壳搭建沙盘，再现城市发展的一种缩微景观。他试图借助沙盘计划的语境提示观者关注当前全球、国家与个人三者之间的相互关系。所有蛋壳建筑的造型都来自翁奋针对不同城市记忆的分别抽样和重塑。蛋壳易碎、易被伤害的特性有着多重明喻、暗喻。这种“危如累卵”的物件及其寓言性表达，在消费主义和商业社会的氛围下，无疑警示着现代性疾速发展所隐含的各种隐忧。 　　自我反省意识在中国社会的普遍缺失，使翁奋对城市膨胀忧思重重。于是，中国的现代社会圈既成为翁奋的批判目标，又变作了他艺术表达的诉求对象。 　　从海南出发  　　2006年以来，从中国海南出发的翁奋，频频介入各种国际艺术展场。他在摄影、装置媒介中所触及的文化艺术问题，不仅源自中国，也来自欧洲、美洲、非洲。而他对现代性的追究也有了更广阔的国际语境。正如顾振清说的，翁奋2008年的蛋壳装置《意识形态》如同一次沙盘推演，演示了人民币和美元这两种全球重要货币板块相撞所造成的震撼场景。这件作品在2008年10月3日波兰波兹南国际艺术双年展开幕式上首次展出，当即引发欧洲观众的强烈反响。作品凸显的是艺术家个体对中国、美国在大国博弈时代所表现出的政治、金融和社会文化冲突问题的体验、认知和忧患。 　　翁奋另一重要作品为《我的奥林匹克》，被抽空的鸡蛋成为了另外一个结构作品的核心要素。蛋的使用具有丰富的多义性。在民间俗语中，我们把胡说八道叫做“扯蛋”，劳命伤财叫做“闲得蛋疼”，而在传统的语言中，鸡蛋又意味着微不足道，比如“杀鸡取卵”，或者卑微而脆弱，比如“以卵击石”。 　　翁奋说，这些被抽空的鸡蛋被串联起来构筑成巨大的建筑体，这个建筑体就是在苏联前卫艺术中塔特林的制造第三国际纪念碑。在这里，鸡蛋的脆弱和建筑的宏大叙事在展厅中形成了尖锐的对比。一个如此庞大的体量及其代表的社会想象却是建构在一个脆弱的基础之上，而同样，在那一刻我们每个人的空间体验仿佛都是岌岌可危、摇摆而不确定的。 　　此刻，回到故乡海南的翁奋还将继续直面现代性问题。翁奋对现代性问题孜孜以求的追究，使他从摄影图像到蛋壳装置，不断实现着针对自身艺术的超越。 　　近日，“2012年欧洲文化首都艺术节”在斯洛文尼亚的马里波市举行。来自海南大学的当代艺术家翁奋携带自己的作品出现在展览现场。这个令人关注的个人大型户外公共艺术项目作为今年MARIBOR“欧洲文化首都艺术节”的艺术项目在斯洛文尼亚的首都卢布尔亚娜、马里波、车列三个城市展出，并于6月7日在首都卢布尔亚娜市卢布尔亚娜大学文学院和今年欧洲文化首都马里波市举行开幕式和新闻发布。 　　作为一位有影响的当代艺术家，翁奋的《骑墙》系列在2012年欧洲文化首都艺术节上颇引人注目。这个系列曾多次出现在欧美的当代艺术展览中，并多次作为艺术展的大型招贴。6月16日，刚从柏林回到海口的翁奋接受了海南日报记者的专访。 　　骑墙与城市 　　十多年前，中国的现代化与城市化的快速发展所呈现的问题让翁奋开始关注人与城市和未来的问题。翁奋说，中国的现代化是以城市化的形态表现的，在这个进程中我们面对许多的问题和这个世界的现实关系的改变，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与批判是艺术家与知识分子的态度与责任。“我以艺术的方式去提出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与判断。也许艺术家对世界的批判是无力的，但是是必须的。在全球金融危机和人类生态不断恶化的情况下，我们的未来会是不是梦？” 　　多年来，翁奋以多种媒质创作，但最让他出名的是《骑墙》系列。这个系列的摄影作品被法国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美国纽约国际摄影中心、纽约现代美术馆、纽约大都会美术馆等国际重要美术馆收藏。在这些摄影作品中，近景往往是一堵斑驳的隔离墙，而远处则是那些拔地而起或正在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蓝蓝的天空被光鲜的玻璃反射着，墙头端坐着一个少女，面向着高楼大厦。这些作品往往提示给人们的是对于城市化进程的莫名的惆怅。城市的延伸是经济与物质发展的结果，是人们对于官能满足不断追求的结果，而城市的延伸同样又改写了很多事物之间本来明确而单纯的关系。 　　“骑墙”一词，最早是句俗语，后来被禅宗所用。“若有作者，但请对众施呈，忽有骑墙察辨，呈中藏锋，忽棒忽喝，或施圆相”（《智门祚禅师语录》），本意是模糊难辨的暧昧之义。后来被引申为处在两种对立的观点之间，颇有贬义的情绪色彩。但是在翁奋的作品之中，骑墙就是一个少女坐在墙头。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看待城市的目光到底是憧憬还是回望。这个妙龄少女就是转型期中国人个体的写照。在滚滚的城市化潮流中，我们每个人都被裹挟着往前，但是却不知道前方是否真是我们需要的东西。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和我们所处城市其实都如这个少女一般处萌动的青春期之中，却不知要去向何方。 　　翁奋的《鸟瞰图》（2002-2004年）是一个转折点，批评家凯伦·史密斯评论说，在这里女孩们成了影像中的明星，在宏伟的全景中女孩们并排在一起的高昂的视线充分表达出她们渴望进步的意识。然而，完美的正面是无法把所有问题都加以掩盖的。 　　鸡蛋与脆弱 　　2005年，翁奋首次用鸡蛋蛋壳为材料，在空间中延展他的思路和纸面计划。《累卵计划》系列是翁奋另一重要作品。翁奋考虑过使用蛋壳材料来表达意识的恰当性，也涉猎了其他工业材质。最终，他选择了真实的禽类蛋壳作为空间造型的基本材料和元素。他的这种设置，其实化解了沉积在现成品和艺术品之间的观念冲突，还观者以决定权。当代艺术著名评论家兼策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