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月中旬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后,云南红河哈尼梯田梦幻般美丽的身影又一次高频度地出现在世界各大网站、报刊和杂志上,让人再一次惊叹哈尼人的勤劳和智慧,感叹天人合一的和谐之美。
其实,再华丽的词藻,用来形容那片土地,或许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关于哈尼梯田,网上一句流传颇广的话这样说:如果你是一个驴友,你不到元阳,元阳会替你感到难过;如果你是一个拍友,你不到元阳,上帝也会替你感到难过!
大地的雕刻
或许是因为自小生长在哀牢山北端的缘故,对于地处哀牢山南部的红河哈尼梯田一开始并没有觉得特别,无非从气势和规模上比山脉北端的梯田壮观一些而已。
离开20多年再次来到这片土地时,这里已经是驴友们的天堂奇境,更是可以秒杀无数拍友的摄影天堂。这也是第一次以游人的心态来到元阳,地处哈尼梯田核心区的元阳,梯田面积达到17万亩之多。
我们决定跟随驴友的攻略,重新看看这片熟悉的土地。
清晨快7点赶到有名的多依树观景点时,眼前的景象把我们吓坏了:密密麻麻站满了长枪短炮全副武装的摄友,不少人头上甚至戴着照明用的矿灯;韩国的、日本的、浙江的、上海的……来自不同地方的摄友们团结起来抢占有利地形。
反而是云南摄友显得有些落后,几个刚刚加入的摄友用昆明话惊呼:这些外地人,太夸张了嘛!
要想抢个好位置拍照已经不太可能,不如好好欣赏这片土地。
或许是离开太久,我居然也用昆明话惊呼:“太夸张了嘛!”
此时的村庄掩映在袅袅云烟中,沿着山势一级级开垦的梯田正渐渐显现轮廓,给人感觉站在天上看云卷云舒;十几分钟后,太阳慢慢露出来,阳光与云彩如同化妆师,不断变幻着,让梯田时而秀美、时而壮丽……
放满水的梯田又如同一片片镜子,将天空中不断变幻的色彩倒映其中,梯田的颜色跟着云彩的颜色不断变化。随着太阳逐渐升起,谷底的雾气慢慢升腾,又被太阳染上一层梦幻般的紫红色……
勤劳的编剧
这是太阳光、彩霞与梯田共同演绎的实景大片,如果说大自然是神奇的导演,哈尼人就是勤劳的编剧。
《尚书》记载,早在3000多年前哈尼族先民已经开垦梯田,进行水稻耕作。唐朝初年,哈尼族在红河南岸哀牢山区定居下来后,这种技艺开始代代沿袭并发扬到了极致,梯田文化成为哈尼族的魂。
创造这一切的人或许没有觉得稀奇。这里一天分四季、十里不同天,一座山接着一座山,选择了在这里安家,就要接受这里的环境。敬畏自然的哈尼人没有移山的勇气和力量,而是随着山势地形一级级、一代代开垦田地,大的或许数亩,小的仅仅簸箕大。
这里处处梯田,在当地随便找个村寨甚至是行车途中,随处可以感受到梯田平凡又神奇的美丽。
法国人类学家欧也纳博士赞叹:哈尼族的梯田是真正的大地艺术,是真正的大地雕塑,而哈尼族就是真正的大地艺术家!
和当地朋友聊起外界给予他们的种种赞誉,朋友说看到这么多摄影师、驴友年年来、季季赶,守着梯田拍,当地人当然会觉得自豪和骄傲。但其实对哈尼人来说,他们对梯田的开垦根本不是外人所想象的对自然的征服。山林、小溪、村寨与梯田是哈尼人最珍视的四样事物,他们相信,在周遭的山水间存在着众多主管自然的神灵,哈尼族人寓居于此,只是接受着神的眷顾。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哈尼人才仅仅凭借着一把短柄锄头,在追求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中,将梯田雕琢得美妙非凡。
豪情长街宴
梯田之外,浓郁的民族风情其实也是不容错过的。仅元阳当地就有哈尼、瑶、苗、傣、壮、彝等多个民族。在汉族地区待久了,乍一到民族聚居地,虽然都是熟悉的民族服饰,还是觉得风情挡不住。
我们去时正好赶上赶集的日子,散居在山寨中的少数民族身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从四面聚拢过来,成为摄友们继梯田之后的又一个拍摄亮点。街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在越来越多的游人慕名而来后,民族手工艺品、风味小吃等成为最吸引人也最热闹的摊点。
云南少数民族大多能歌善舞,当地有句夸张的形容:能走路就会跳舞,能说话就会唱歌。歌舞的题材就来源于生活,流传至今的歌中唱道:挖出了岩神的三朵肝花,挖出了岩神的七朵腰花……其实就是讲述哈尼先人们当年是怎么在乱石丛中开垦出一片片良田的。
著名舞蹈家杨丽萍正是在采风中一次次感动于这些原生态的歌舞,开始策划后来闻名于世的《云南映象》,其中相当一部分演员,就来自于红河这片神奇的土地,很多歌舞也是村民们农闲时在田间的歌舞。
节庆多,是红河这个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又一个特色。丰收了跳、农闲了唱,三月街、火把节,过完了这个民族的节又接着下个民族的。其中,最有特色也最有名的或许要算长街宴。
跟着当地朋友,我们中午到达他家的村子时每家每户已经准备好丰盛的食品,陆续摆上沿街摆放的长桌。虽然没有赶上哈播村260桌首尾相连的世界最长长龙宴,数十米长的村宴还是令我们开心不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久违的炸竹虫、牛干巴、梯田红米,让人恍如回到了从前。
沿着并不宽敞的长街宴两侧,身着艳丽服饰的村民们边跳边唱,那种热烈与壮观,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本版照片均由胡亚玲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