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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06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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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杂草王国中的探险旅行

《杂草的故事》插页
  文\本刊特约撰稿 马海波

  如果一提起杂草,人们大多会认为它们丑陋,卑微,甚至是多余的。然而,在英国博物学作家理查德·梅比的眼中,杂草并不如一般人认为的那样,在它背后反而掩藏着一个丰富、奇幻、有趣的世界。译林出版社新近出版的《杂草的故事》一书正是梅比对这一世界“探险”之后所写的一部“旅行记录”,他让人们重新开始反思过去对于杂草傲慢的态度,并尝试通过此书能够更多地了解杂草王国中那些壮阔、优雅的新奇景象,以及它们与人类之间那些悠久又复杂的博弈故事。

  杂草的世界 从废墟中重生

  梅比与杂草的缘分始于他和植物之间的一次亲密接触,那时他还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职员。当时他在位于伦敦郊区的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每天他都要从家里出发去城乡结合部上班,沿伦敦周围沉静的乡村一路行至城市中略带荒凉的角落,梅比说,他很喜欢这一小段充满矛盾之美的旅程。然而,在梅比工作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由荒地、采砾场、垃圾场以及废旧停车场相互交错的边缘地带,那里经常是拾荒者出没的地方。当然,那里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它们不加雕饰,并相互和谐共处。每当梅比从办公室的窗户望向外面那些绿意汹涌的杂草时,他就仿佛看见一个多变不定的世界正在飞快地朝人类走来。虽然那些杂草并没有什么可爱之处,然而在梅比的眼中,它们充满了生机——一种无处不在的、光合作用下的勃勃生机。梅比在回忆当时与杂草的初逢时这样写道:“午休时我常在这片荒草丛生的世外桃源中散步,一边为杂草的繁茂昌盛而惊叹,一边带点天真浪漫地感到它们这种从废墟中重生的力量与我们为之努力的工作是多么契合”。

  于是,这段经历成为了梅比与植物世界结缘的起点,也永久影响了他对于那些被蔑称为“杂草”的植物的态度。

  被人类厌恶和诅咒 

  杂草背负太多

  实际上,杂草的名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命运是基于人类的主观判断的,妖魔化它们还是接受它们完全取决于我们。换一句话说,杂草是某种类型的植物还是一种人类的思维?毫无疑问,杂草本身是无辜的。或许,在身为一位博物学家与曾经担任英国自然保护委员会的顾问——梅比那里,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要让人们重新看待杂草,并抛弃以往对杂草充满偏见的主观判断却绝非易事。为此,梅比查阅了大量文献著作,以便彻底厘清人类与杂草的关系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难以调和。

  他从荆棘和蒺藜入手,发现人类对它们最早的误解是见载于《圣经》中的一些故事,在其第一卷《创世纪》内,它们被当做人类在伊甸园中犯错后的长期惩罚。数千年来,它们与农作物争夺资源,奋力抵抗,中世纪时它们因引起一场大规模中毒事件,还因此被冠以恶名,暗示它们是魔鬼的幼苗。于是,梅比据此认为,杂草们之所以背负许多超出自身本质的东西,原因在于人们常常忘了它们就像细菌一样,只是随处可见和不言而喻的普通生物,而非什么文化符号。不过,虽然被人类厌恶和诅咒,杂草还是以不可阻挡的生命力在地球上顽强地繁衍着自己的种族,并呈现一派繁茂的景象。

  人类对杂草的态度并非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梅比在书中讲述了两种植物的故事,它们分别是独脚金与虎杖。独脚金是一种美丽的寄生植物,在原产地肯尼亚,它的花朵被用来铺洒在迎接贵客的道路上,深受人类喜爱。1956年它被人带到了美国东部,在这里它扎根、繁衍,使成千上万英亩的农田颗粒无收。作为一种林地花园的观赏性灌木,虎杖在维多利亚时代被引入英国。在之后的一个多世纪里,英国人只顾着欣赏它精致的花柱与雅致的枝叶,直到现在才发现它是英国最危险的入侵植物。在2012年之前的几年,它为英国人制造了一个大难题。因为,如果想要把伦敦东区奥运会场馆区域的虎杖清理干净,据估算所需的资金为7000万英镑。因此,梅比说,在这些植物从美景变成杂草的过程中,它们自身并没有任何变化,改变的是人们对它们使用价值的重新认知。

  人类与杂草的历史 爱恨交织

  梅比试图在《杂草的故事》一书内,重新揭去人类在这些植物身上所打下的标签。在他的笔下,一个事实浮现出来,那就是作为流浪者的杂草是如何被人类任性地定义、诠释与对待,又如何冲破文明的边界影响着人类对自然的看法。事实上,透过梅比的叙述人们可以看到,杂草跟所有其它生物一样,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梅比不无劝诫地说:“倘若我们能够审视一下长久以来人类与杂草爱恨交织的历史,思忖杂草在整个生态格局中的角色,可能会得到新的启发。”

  不过,除了为杂草洗清污名外,梅比在书中运用活泼的笔法将杂草们果敢、自信,有时甚至是唯利是图的一面也栩栩如生地呈现了出来。在1793年,作为世界植物学的中枢——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收到了一件来自秘鲁的雏菊样品,这种植物叫牛膝菊,这种植物外形并不起眼,只有脏兮兮的小白花开在软软的茎上。19世纪60年代它从邱园中逃走,在当地的排水沟和楼梯缝里首先建立了营地。通过空气传播种子,最后,它几乎遍布了整个英国,人们痛恨它疯狂的繁殖力,却又无法阻止它继续扩张自己的领土。这种植物的属名Galinsoga对伦敦南部的人来说太过拗口,于是他们把它的名字加工了一下,变成了gallant-soldier,意为“英勇的士兵”,这个名字在后来之所以在英国流传开来,想必部分原因是这称呼中所包含的人们对它名副其实的繁殖力所感到无奈时的调侃与讥讽。

  许多植物的生性被人类摸透之后,被后者运用在了各种社会活动之中,它们曾被欧洲殖民者作为一支奇袭部队,用在殖民扩张的进程中,以便将他们自身的经济优先利益强加在殖民地的文化之上。

  梅比一直都致力于探讨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作为被《泰晤士报》誉为“当代不列颠最伟大的博物学作家”——梅比除了《杂草的故事》之外,他的有关植物的作品《植物大英百科全书》曾荣获大英图书奖,畅销不断。还有《免费的食物》、《非正式的乡村》、《黑暗中的鸣叫》等著作都曾获高度的评价。梅比以他具有魔力的笔,使种类繁多的植物在他的笔下丰饶茂盛,而他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植物王国中的一部分。

  英国作家罗纳德·布莱斯在评价《杂草的故事》时说:“理查德·梅比的杂草王国之旅机智、博学而新颖。这本令人愉悦的书并不会让除草变轻松,但会让它成为一项智力活动,乃至哲学活动”。

  的确,梅比的写作就是更新人们对植物的惯有看法,并让我们有机会以平等的角度去思考杂草的尊严。他的写作愈深入,对战斗在边缘的植物,乃至整个自然的敬意就会愈重。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对自然的敬意会在思想的沃土上生根、发芽,直至繁衍得更茂密、更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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